手艺人
1一管冲鼻的旱烟，不变的坚毅
烟气，氤氲着古老的虚实
静默了，时光的脉音
那个清晨
没有鸡犬相闻
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手艺人，老了
时光无声地把他镀成了
亚洲铜，海子的亚洲铜
听不见机器的呻吟
听不见绿锈娓娓的诉说
2
蜷缩，泥墙的角落
湿漉漉的红锈黯然
宛若门环上苍老的铜绿
蛛网，也兜不住那一段光阴
红锈，冰冷了生命的体温
若村前河水
鸡鸣犬吠鸭子嘎啦的声影
只在村头的转角处
打几个漩又几个漩
终于，绝尘远去
3
雕花的木窗棂
雕刻了谁的风景
雕刻了，谁的心情
如今，只有一窗的斑驳
在故事的风雨里喘息
沉默的是累累伤痕
那些曾经的精雕细刻
木屑卷起阵阵的欣喜
早已灰飞烟灭
只有灰黑的眼神
在时间的流里
被一浪接一浪的波涛淘洗
出局
4
如一幅印象派的画作
泥墙土黄窗棂灰黑
还有大红的窗花
激活了，覆着红锈铜绿的记忆
窗花，鲜灵的公鸡
抖着红冠，引吭高歌
它又在啼唤谁的酣梦
但沉睡的依旧沉睡
角落里，凿子与斧子
錾子锤子刨子锯子墨线与角尺
何时迎来惊喜的黎明？
5
手艺人老了，无可挽回地老了
亦如他手中的烟管
早已被沾满泥腥的粗砺
摸平了
潇妃竹的泪痕
沧桑，不过时光老人的黑色幽默
瞧，镀铜的烟嘴
千万次地吮吸
千万次的吧嗒消磨
没有亮光的黑，充实而又空洞
恰似手艺人的皱纹
6
黑色，时光的幽魂
也会从泥土里冒出来
那个细雨呢喃的清晨
手艺人突然嗅到了
泥土的朽骨气息
从雨丝中飘过来
挤兑了草木清香的泥土气
直钻进，他的每一个毛囊
挤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隔天远了，远了远了
一头扎进门前的土地
7
还有惦记吗？
搁下烟杆
手艺人踱步到了泥墙跟
躬下去，躬下去
他听见了满身的碎响
红锈，时间的美丽外衣
亦或流逝的证明？
手艺人，不能回答
把凿子捏紧，捏紧捏紧
沉默，捂不暖半丝热情
一滴泪，老了
悄然滑落，滴答无声
8
埋进泥土，与朽骨同朽
或者，与祖屋的泥墙并肩
挺进最后的风雨
风雨之后的坍塌
遍体野蒿荆棘
绵长的回忆
在红锈的美艳中一点点剥落
这个清晨，淅沥的细雨
像一场祭奠的啜泣
呜咽
沙发欣赏，问好 松雪远阳 发表于 2018-1-25 11:59
沙发欣赏，问好
多谢！问候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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