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周塬 发表于 2021-6-18 12:34

是什么在拨动我们的心弦,如何表达那份难以弥灭的诗情

是什么在拨动我们的心弦,如何表达那份难以弥灭的诗情

                                 周塬/文


《大地上的事情》

   恺之/作者

我对柳树有两重赞美
一是春天苏醒前
一穷二白的枝条悄悄柔软
一是秋风消磨掉最后一片叶子
枯枝如母亲的白发

大地上的事情
除了疼,就是活着
而四面八方的风,从未停歇

作者:恺之

      一遇诗歌,便不能放下,偶有发表。喜欢旅行,喜欢读书。


《在江边》

      叶芳/作者

想做走马的女人
在离岸几丈远的地方升起炊烟
想生三个孩子,用打箬叶的手
送她们去发达的海岸线
想背离文明扎入蛮荒
在蛮荒之中生长野性
想丢失自己,想做回自己

和江坪河的瀑布一起白头

作者:
   叶芳,女,土家族,出生于1980年。湖北省作协会员


      选自中国诗歌网“每日好诗”283期二位作者的诗歌,我是作为会员参与“每日好诗”给投了票的。诵读的时候,诗里有些东西打动了我,有了些感触,愿意分享这样的感动与收获。

“我对柳树有两重赞美
一是春天苏醒前
一穷二白的枝条悄悄柔软
一是秋风消磨掉最后一片叶子
枯枝如母亲的白发”

   《大地上的事情》作者借柳树“春天苏醒前”与“秋风消磨掉最后一片叶子”的形象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一穷二白的枝条悄悄柔软//枯枝如母亲的白发”莫名地意会与感触。春秋之间,柳树的枝条上演着生命的轮回。“一穷二白”“悄悄柔软”的枝条具备人格化的情态,着意立象,随诗心而发,言外之意在于表达“大地上的事情”。春来,万物苏醒,“一穷二白”的柳树枝“悄悄柔软”起来,生机萌动,柔和而美好,未来可期,一穷二白的局面‘缓和”了,“大地上”展露出美好的一面,含蓄而有意味。秋风至,黄叶飞,枯干的枝条让诗人联想到“母亲的白发”,“秋风的消磨,枯干的枝条,母亲的白发”人也物也时也?作者完成了借物抒情。时序轮转,春来秋去,世事无常,诗人通过诗歌的语言向读者传递着生命的感触。

“大地上的事情
除了疼,就是活着
而四面八方的风,从未停歇”

      大凡诗或抒情志或尽物美,作者抒写过“对柳树有两重赞美”之后,揭示“大地上的事情”“除了疼,就是活着”,从表象到本质,这是诗人的一种认知。“而四面八方的风,从未停歇”,带有转折和递进的诗意,更深层地揭示出生命之外不可操控的力量——“四面八方的风”,不以人意志“从未停歇”地吹着,这是诗人所要表达的内在诗义。
      这首诗立意较深,以“大地上的事情”为题,有开阔的抒情空间,借柳树枝条的枯荣引发对生命的感叹,把生之疼与无奈的活着置于广阔的大地上,庄重而悲郁,“而四面八方的风,从未停歇”讽喻深刻,发人深省。诗歌表达上以小见大,灵活运用以物喻人以人拟物的修辞生动准确地传达出言外之意,“悄悄柔软”“一穷二白”形象贴切,把说理言志浓缩在意象的方寸之间,架构舒朗,层次分明,意味丰满,唯“我对柳树有两重赞美”句中的“赞美”与诗意的衔接可斟酌。


《在江边》

    叶芳/作者

想做走马的女人
在离岸几丈远的地方升起炊烟
想生三个孩子,用打箬叶的手
送她们去发达的海岸线
想背离文明扎入蛮荒
在蛮荒之中生长野性
想丢失自己,想做回自己

和江坪河的瀑布一起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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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江边》诗写得训练有素,张弛有度,场景、情景、意境铺设的恰到好处。程式化的表达并没留下起承转合的痕迹,诗情流转,生动细腻,抒发出诗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深刻地反映出诗人对现实生活的厌倦和否定。
       伫立江畔,无边遐思。“想做走马的女人/在离岸几丈远的地方升起炊烟"浪漫而痴情。隐隐长岸,袅袅炊烟,独守江畔的女子,诗人把读者带进唯美的场景,几分期许,几分执着,一份爱意油然而生。做走马的女人,素净,自然,满怀期盼与祝福是多么恬淡自如的生活。“想生三个孩子,用打箬叶的手/送她们到发达的海岸线”生儿育女,平凡也是幸福,为爱操劳,辛苦胜似甜蜜。作一个小女子,不畏辛劳“用打箬叶的手”“送她们到发达的海岸线”满满的爱意,美好的期待。诗人想做一个母亲,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换来儿女幸福的生活,多么朴素温暖让人动容的母爱。

       诗的前半抒情美好而节制,诗人想做的女人或想要的生活不过是平静自由充满平和与爱意,小小憧憬,些些温暖,所幸如兹就是岁月静好。

“想背离文明扎入蛮荒
在蛮荒之中生长野性
想丢失自己,想做回自己”

      总有一个欲望的窗口,去唤醒最初的梦想。没有尘嚣,没有倾轧,没有偏见与傲慢,没有桎梏的藩篱密布的陷阱,没有尔虞我诈的欺骗杀伐与战争,没有趋炎附势随波逐流恶毒的流言虚伪的承诺与宣誓,回归蛮荒,生长野性,让生命自由呼吸,奔放生长;不为过往抑郁,不为未来焦虑,不为当下焦头烂额,不为庸俗买单不为繁芜耗散激情与生命不为没有爱的爱情羁绊不值得的等待彷徨……“想丢失自己,想做回自己”诗情波澜骤起,一泻而下,“背离文明扎入蛮荒”如此决绝,“在蛮荒中生长野性”如此率性不顾一切,直至彻底否定自己去做回自己,诗人是在否定现实的境遇,宁一头扎入蛮荒的时代,刀耕火种那样野性地自由,与现实的自己彻底决裂找回纯净自由抱朴如初生命本真的我,如此“和江坪河的瀑布一起白头”。

       江阔浪高,诗情涌荡,江边的诗人幽怀独报,用一个“想”字抒发胸臆,表达出尘世间无数女子埋藏心底的情愫与对生命自由的向往,美好决绝,勇敢无畏,用否定自己来否定现实的际遇,用蛮荒和野性对抗偏离人性渐已糜烂的所谓现代文明,这是发自心底的呐喊,破釜沉舟似的宣战,随时爆破的强音。
   诗情大于它的形式,力量充溢文字与诗行之外。温婉与豪放如平湖激流,诗人把节奏控制的自如潇洒,柔情铁腕,开合有度。想做走马的女人,在离岸几丈的地方升起炊烟;想生三个孩子,用打箬叶的手送她们到发达的海岸线。是写作为女人对平淡自在生活的憧憬,反衬出对现实生活的不满和内心的抗争。诗的后半想背离文明扎入蛮荒,回归野性,想丢失自己做回自己,是对现实的人性与所谓的文明深刻无情的抨击。诗的前段以情入景,生动的场景画面与诗情交相呼应,抒情婉约而节制,这正是以柔带钢,让诗后的直抒胸臆不显突兀不失韵致一气呵成,诗的末句当是诗人匠心所运,激流回响,意味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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