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 组诗
本帖最后由 诗酒自娱 于 2015-8-5 12:31 编辑自嘲 组诗
文中华民工
地下室
比城市正负零低一层的空间
空虚的地基。我打开
内心的一扇窗。朝阳的小窗
比仰视的眼睛略大一点
蜷缩在大地的胸膛。混凝土的墙壁
无形地逼仄我的空间。踏实被挤压得彻底
温暖渍出白毛汗。我嘲笑
上面城市街道的拥堵，和我一样的人
鄙视这个城市血管里的栓
梦里常做些伸展的动作。然后在安静的睡眠里
被时间一层层包裹。在发霉的茧里等待
那条向上的楼梯，传送
吱吱的开门声
活着
吐出蓝色的炊烟，胃痛
吸进尾气里的火焰，呕吐
麻木的胃，找到一间没有镜子的房子
在搪瓷缸子的倒影里，大声地笑
或者痉挛
这样的吞吐，异乡容易过敏的词语
蛇皮袋里残存的碳酸氢氨味儿
还能遮掩我半个身躯。另半个影子
在越来越厚的尘土下。继续寻找
炊烟突破尾气的拦截后
遗失的盐粒和铁屑
想到故乡
这个时候，月亮对我妩媚地笑
清凉的流水顺着小窗淌进来
经我码放分行的汉字，逆流而上
像一群活泼的小蝌蚪
这个时候，霓虹是安静的
故乡的田野上，秋风铺就的纸张正好发黄
老屋台阶上磨镰的父亲直起腰，左手拇指试过的锋芒
有意无意地割掉这群蝌蚪的尾巴
这个时候，父亲憨憨地笑
风呜呜地叫嚣。我的笔失控于
一个弯成弓状的影子。失去尾巴的蝌蚪跳上岸
隐匿于十万亩成熟的玉米林
内心的石头
黑夜里陷入黑暗，挣扎
动作的幅度不敢夸张。露水中的埃尘无比沉重
我忘记了心还未做好准备，父亲迎娶母亲的那挂旧马车
在今晚的入口疾驰而过
心跳仍旧继续。以石头的姿态感触故乡的气息
或者空想。清晨老家河岸边
洗衣的女子，坐在因我抒情而面无表情的词语上
允许我不动声色地抚摸
粉红
这种色彩，让我的心情好起来
三月的午后，没有喧嚣也算不上安静
我听见阳光的吟唱。看见蜜蜂和蝴蝶在争执
打断时光与粉红的姻缘
赶来劝解的春风忙中出错。拉下我微醺的面具
吹走两颊上不敢示人的粉红。突然发觉一个自己茫然失措
另一个自己还有痛感
一些毫不相干的人对我讪笑。他们貌似颓废的做作
敷衍成了一个顾影自怜的梦游者
一株谷莠子站在马路牙子上
它把阴影脱下，丢在绿得夸张的草坪上
它面黄肌瘦，多像十年前的我
不敢说出厌倦和憎恶
它或许是在春天，被我鞋底带进城的
或许是幸运的。逃离在乡下被锄头撂倒
被风抽干的命运。在这里做一株骄傲的庄稼
即使不被爱护，也不会被清除
甚至可以在相机的闪光灯下招摇
至少我不能像你。在这里站成乡下的姿势
甚至羡慕你脚下那个蚁穴，抱着你大腿的蚁民
我还在寻找大腿
失眠
现在，至少证明我还活着
像一个物件。被异乡随意摆放
还能坚持自己的姿势。翻转
用白天剩余的力气
窗外的车水马龙穿不透地下室的墙壁
没有梦的星空，突然变得紧凑
偶尔露出马脚的乡愁，被切割机截取
粉红的片段。焊机的弧光替代月光
照见三千里外稻草人脸上的雀斑
以及土路上莫名舒展的凸凹
今晚，发现搪瓷缸子上色彩斑斓的蝴蝶
和广告牌上妖艳的女子有染。我不是诗人
这样的失眠不合时宜。疯长的胡茬盲目地延伸触须
希望混凝土里收容根系。于时光的转弯处
用温暖的词汇描述比失眠多一点的含义
脚手架上的月亮
那些钢筋、水泥，石屑睡了
呼吸很不均匀。天南地北的方言
在汗的结晶里闲唠，不知谁说出
——深渊
挂在脚手架上的月亮，亮汪汪
多像老家的那口井。深邃无波
此时喝酒的兄弟，不再猜拳
火辣的苦封住咽喉，只能吞噬
火焰的欲望。一口接一口
脸色潮红
终于，钢管穿透月亮
深渊反面的镜子完好无损，影子的光洁
将一张脸侧面的征兆展现无遗
抹去石屑中那块卵石记载的时间
打了麻药的肢偷偷问我
——疼吗
月光下的蝴蝶
它不是迷路，正从一个春天进入另一个春天
涌动的光化成水，并未失去光泽
还不到离开的时候吗？时间的缺口正在变小
花朵后面的方向，挤满昨天走失的人们
不敢看彼此的眼睛
石头不敢收留花朵，悄悄收拢落红
落红有意空出的位置，是你不敢进入的樊笼吗
那正回旋着嘲笑，猩红的嘴一张一翕
你只能加快翅膀扇动的频率，最后被钉在
时间预谋的相册成为标本
073 ： ： ： 本帖最后由 诗酒自娱 于 2015-8-5 12:31 编辑
来读，中华民工的诗歌一直有特定的主题。写的很深刻，学习:):handshake
587 ∵ ∵ ∵ 本帖最后由 诗酒自娱 于 2015-8-5 12:31 编辑
来读，中华民工的诗歌一直有特定的主题。写的很深刻，学习
谢谢老师鼓励！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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