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平 发表于 2015-6-13 12:04

译诗不可少 佳作是瑰

译诗不可少   佳作是瑰    广义来说,文学翻译作品大体有三类,一类是将外文(小说、诗歌、论文、杂文等),翻译成中文的,如《红与黑》、《安娜·卡列尼娜》、《聂鲁达诗选》、《太戈尔诗选》、《歌德谈话录》、《别林斯基评论选》、《共产党宣言》、《反杜林论》等等(自然科学方面不列)。民国初期五四时,还有林纾用文言译外国小说多种。一类是中国小说、诗歌被译成外文的,如《水浒》、《红楼梦》和鲁迅小说译成多种外文,以及今日莫言的外文版小说。诗歌方面,有唐诗宋词的日文版,英文版,不过多为一些散见零星的,如李白的几首诗,或几首几十首唐诗宋词等。另一类是古典小说、诗歌译成现代汉语,如《白话聊斋》、《屈原赋今译》等。这里我想主要谈关于诗歌的翻译(包括外国诗的中译,和中国古典诗的现代汉语翻译)。在一些关于诗歌的会议上常听到“诗歌不能翻译”的议论,持此论者认为:诗一经翻译诗味就走失了,诗意就淡弱了,特别是中国古典诗歌,译成现代汉语或外文,就会面目全非,甚至“魂飞魄散”,诗意尽失,味同嚼蜡。这些议论鄙人不敢苟同,鄙见如下:文学作品翻译比较难,诗是文学中最难翻译者,但难归难,翻译是必要的,不翻译就不好交流,无法交流。无交流则中外无沟通,世界无进步,所以翻译不管怎么说都是需要的,必不可少的。诗歌的译文佳作甚多。我的书橱里有很多外文的中文译诗集,如太戈尔的《飞鸟集》、如拜伦、雪莱诗选集,歌德诗选、《莎士比亚诗选》、《抒情十四行集》,《聂鲁达诗选》、《马耶可夫斯基诗选》,《海湼诗选》、《普希金诗选》,《吉檀伽利》、《沫若译诗集》等等,这些书,都给我留下了美的震撼,给了我很多文学、人生滋养,不少作品我都记忆犹新,如:           施笃谟            “我的妈妈所主张”    我的妈妈所主张,/要我另选别家郎;/从前所有心中事,/要我定要把它忘;/我自暗心伤。//    怨我妈妈误了我,/一着铸成天大错,/从前本是清白身,/如今已经成罪过,/教我如何可?//    纵有矜荣和欢快,/徒教换得幽怨来。/若无这段错姻缘,/纵使乞食走荒隈,/我也心甘爱!//(《沫若译诗集》)                            歌德   《维特与绿蒂》    青年男子谁个不善钟情?/妙龄女人谁个不善怀春?/这是我们人性中的至圣至神;/啊,怎么从此会有惨痛飞迸?//    可爱的读者哟,你哭他,你爱他,/请从非毁之前救起他的名闻;/你看呀,他出穴的精魂正在向你目语:/请做个堂堂男子哟,不要步我后尘。//(《沫若译诗集》) 等等,至今能顺溜背诵。我在《自由、格律,各有优长》小文中还谈到一些外文诗有几种译文,让人喜爱的则是深蕴中华民族语言韵味美感的译文,如殷夫译裴多菲的《格言》:      生命诚宝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殷译面世之后,立刻不胫而走,风靡诗界,让人过目不忘,或随时引用作去俗却鄙良药,或书悬座右,作为人生、情感准则。这固然因其深刻的思想内容和译者的烈士身份的光辉。但笔者以为还应归功于译文所采用的绝句这一传统诗词的短小精悍的形式。正是这一形式,使这首名作长上了翅膀,很快飞进了读者心中。笔者作如此想,还由于看了著名的翻译家孙用先生对此诗的译文。孙译为《自由,爱情》:            自由,爱情!/我要的就是这两样。/为了爱情,/我牺牲我的生命;/为了自由,/我又将爱情牺牲。//      (1847、1、1) 笔者曾就此向多位翻译家请教,多认为从保持原作风貌的角度说,是孙译为好。但诸位翻译家也承认殷夫的译文是无法取代的。这不仅是“先入为主”,更重要的是“传统格律”的形式魅力无穷。这实在是值得文学爱好者、文学研究者深长思之的。拒传统格律于千里之外的热心诗体解放者与视传统格律为极至而不许越雷池一步的维护格律规范者,都应该从这里得到有益启示,调整自己的思路,促进诗歌健康、快速的发展。古典诗歌译成现代汉语的,也不乏佳例,如《屈原赋今译》就有郭沫若、文怀沙等多种译文,各有优长,徐放就有《唐诗今译》、《宋诗今译》、《唐宋词今译》,还有多位专家学者的《唐诗译诗选》等等,有的神韵不亚原作,拙作《唐诗今泽集说媸妍》,就谈的这些情况。如《唐诗今译集》中的林东海先生译的《问刘十九》(白居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首诗为:     新醅酒,酒味浓。/小火炉,炉火红。/天欲雪,晚来风。/能枉驾,饮一盅?//     还有徐放《宋诗今译》集中的对陆游“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两句的翻译:       三万里的黄河            浩浩荡荡                流向东洋大海      五千仞的华山            巍巍峨峨                直摩到青天        都是众口交赞极为传神的译文。但林译仍不脱传统格律神韵。徐译成功的新意是将视觉感受引入,以参差的句式表示河的奔腾,山的起伏。但也只能是只可有一,不可有再。而且也未必“青出于蓝。”这就从另一角度显示出传统格律青春长在,只可出新,而无法取代。综上,拙见以为,外文(诗歌)译成中文,中文(诗歌)译成外文,等等,都是必要的,必不可少的,是人类发展交流的必需,是历史使命。只是译文有优秀、平庸之分,前人提的标准是信、达、雅,争议在意译与直译,这些是可以也应该讨论的。译文的优庸主要决定于作者的水平和学术品格,精通中外文的使命感、责任感强的才能出译著精品。当然,这里也有审读和帮助问题,有水平高的编审,和水平高的热心友朋会对优秀译著起良好的把关和助推作用,这实在也是必不可少的。“诗歌不能翻译”的议论,实在是不正确的,诗歌翻译需要的是优秀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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