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左 发表于 2015-8-25 06:11

叫艾玛的猫




作者:西左


叫艾玛的猫

1

潜艇一样游弋水里的舌
脸是面飘摇风中鲜明的旗帜
嘴唇,罂粟花叶子
筑道夜晚有毒的墙
尾巴是无人的小巷
拐角挂盏永恒熄灭的灯和天幕的雨
送走众生,千军万马的尘埃
大脑里的神经,无数树杈
装满花的骨头
她擅长医学、法学、管理学、逻辑学……
伟大艺术家,猫国的公主
蜷缩在沙发上,未来扔来的其中一枚雪球

2

叫艾玛的猫攀爬上屋顶
落下的影子,像一小块迷雾中黑色沼泽
曾路过的人和上空的飞鸟
是童年的上帝抛出后,不知去向的石子
我突然想带走这只猫
趁她不懂使用口红、高跟鞋、短裙……之前
但我得首先弄明白她为何如此孤独的
守着这轮被人类用的又破又旧的月亮
非把自己搞的像月亮落下的碎片不可

3

穿靴子的猫被我写进
一首叫雪的诗里。我给她取名叫艾玛
她和雪一样白
这是她的初恋
不需要戴上面具,剃掉白色胡须
这个冬天或剩下的所有冬天
她都不会回来了
因为我已偷偷擦掉这首诗的所有文字
我提笔再写这只猫时
只能写出两只随处可见的靴子
在半成新的夜晚,从楼上扔下去
陷入深深的,毛茸茸的雪里

4

猫跳上书桌
夜晚便伸出胡须,一盏灯的猫眼
岁月蜷缩成毛茸茸一团
叫艾玛的母猫,名字像个英国妓女
或美国孤孀。不住爱尔兰、伦敦、纽约
住我邻居家里。九代单传的独苗
任性,夜深时弹手好钢琴曲
现在摊开的白纸上,用带尘土的脚趾
写下的所有底细和秘密
是我读不懂的。她肯定偷食过
不带花纹的瓷器和庭院里的积雪
才使毛这么白,也许同样易碎
在某片阳光里融化,寒气逼人
她一动不动的出现在我的诗里
像堆已敲碎的骨架,或
窗外覆满积雪的城镇

5

窗外飘些零星小雪,是山顶伐木工的电锯
锯倒一棵树状云
我在楼梯上遇到艾玛时
她刚送走一只猫――第四个情人
眼里的雪地仍旧很脏
这并不影响她孤独,悲伤
我俯身摸她的头,脸已经
皱了,胡乱搭在颈部一条风的围巾
她蜷缩的多毛的影子,是颗瓷器上
永远成熟的苹果,残留嘴唇的香气
艾玛每天都会出现在屋顶,一团散不完的迷雾
这个冬天或这只叫艾玛的猫死后
我就离开。我要把她葬在院子的树下
春天,不管这棵梨树
会不会长成只白色大猫



李丛莉 发表于 2015-8-25 20:36

多元化的描写,展现了诗歌丰富的想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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