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诗才是硬道理(转自东方诗风)
写好诗才是硬道理
陈仁德
诗词是中华民族的国粹,在漫长的民族文化演进过程中,一直具有不可动摇的地位。在上世纪初的“五四”新文化运动中,诗词遭到了严重的挑战,但是即使如此,依然处于不断的发展中,民国年间,产生了大量的诗词家和优秀的作品。五十年代后,诗词和所有的优秀文化一起遭遇了空前的浩劫,到了六十年代的“文革”,诗词几乎到了灭绝的危险境地。八十年代拨乱反正后,诗词开始复苏,重新显示出顽强的生命力,到二十一世纪初,出现了五十年间从未有过的繁荣,新诗独霸诗坛的格局被彻底打破,诗词堂而皇之地登上了文坛,与新诗双轨并行,现在,谁也无法像当年那样一句话就宣判诗词的死刑了。
如今的中国,拥有庞大的诗词作者群,拥有无数的诗社或者诗词组织,拥有大量的诗词刊物。诗词作者大大超过了新诗作者,诗词刊物大大超过了新诗刊物,民办的《中华诗词》远远超过了官办的《诗刊》的发行量,诗刊被迫增加了诗词的页码。一批优秀的中年诗人在这里起了承先启后的作用,他们的作品反映了这个时代的变革和发展,给诗词注入了新的生命元素,成了诗词复兴的标志,他们师古而不泥古,出新而不出格,成为诗词复兴的中坚。一个更可喜的现象是,随着网络的出现,诗词有了新的发展空间,在无数网络论坛上,都开辟有诗词专栏,大量年轻的诗词爱好者在网络上互相交流切磋,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这一切,都是当年不可想象的。
但是,诗词的繁荣现象里面却有着太多的泡沫。
铺天盖地的诗词作品中,大多是粗制滥造的应景之作,基本上没有艺术价值可言,有很多甚至只能称为垃圾。
任意翻开一本诗词刊物,扑面而来的就是“庆祝”“欢呼”“祝贺”“纪念”,这些作品基本上只是政治读物,不能给人以艺术的享受,看了也就忘了,我估计除了作者本人外,是没有多少人去反复阅读这些作品的。由于几十年来意识形态对文化的肆意强奸,一些人已经形成了固定的思维定式,只要一拿起笔就想到了“政治”两个字,自然而然地就“庆祝”“欢呼”起来(以前还要“愤怒声讨”“坚决打倒”“誓死保卫”等),这样的好处是永远不犯错误,但是却永远也不会写出真正的诗词。有的人习惯于对照日历写诗词,翻开日历一看,五一节到了,就马上写五一诗,接下来就是七一、八一、十一什么的,我把这种人称为“日历诗人”,他们的诗词作品一般都有厚厚一大本,如果把“日历诗”剔掉,几乎就剩不下什么了。这种诗往往今年和去年没什么区别,张三和李四没什么区别。我在八十年代初看过一篇短篇小说,小说虚构了一个故事,说某人创作了《革命歌词三百句》,都是“东风万里展红旗”“继续革命永向前”“胸有朝阳气如虹”之类的词句,专门提供给人们随时随地组合套用,这本《革命歌词三百句》当即得到了领导重视,认为可以大大地推动革命诗歌的创作。这篇小说当然是用来讽刺那些公式化创作的,不幸的是,我从现在的许多诗词作品中仿佛又看到了《革命歌词三百句》的影子。手头正好有一本刚收到的国家级诗词刊物,不妨随手引几句给大家看看:“千军万马改山河,扁担锄头奋战多”“保家卫国去参军,宗旨时时记在心”“灿烂丰碑标史册,光辉伟业耀人寰”,此类语句严格地讲只能是标语口号而不是诗,遗憾的是竟充斥于我们的国家级刊物中。杭州王翼奇先生乃诗中高人,他讲过一个令人笑不出来的笑话:某公在文革期间写诗“沉痛悼念康生同志”,文革后康生成了反面人物,此公马上转变立场,将原诗一字不动地移植成了“沉痛悼念刘少奇同志”,这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此类毫无真情实感毫无个性特点的应景之作,实在是对诗词的玷污。 成千上万的诗词作者中,有着为数不少的门外汉,他们对诗词知之甚少,却又热中于高谈“改革”和强调“精品”意识,这真是一道绝妙的风景,想到这些人是那么的激情澎湃豪情满怀,我就捏着一把汗。且不说诗词须不须改革?怎样改革?就算有一万个改革的理由和一万个改革的方案,我想也不是门外汉的事吧。真正登堂入室的人是绝不哗众取宠妄言改革的,他们对诗词敬畏有加,即使要“改革”也是投鼠忌器慎之又慎。这些年我看了不少改革派“走向大众化”的作品,好象看不出有什么成功之处,倒是让人看出了肤浅和浮躁。众所周知,诗词是一门高雅艺术,要想有所成,是必须付出大量心血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虚心向前贤学习,不达到近乎痴迷的程度,是无法感知诗词奥妙的,而一旦痴迷其中,你早就陶醉了,觉得到处都是完美无瑕光彩夺目的珠玉,爱都爱不完,哪里还想去大刀阔斧地“改革”。
当然,诗词和任何文学艺术一样,是需要不断发展创新的,但是,这种发展创新必须遵循它自身发展的规律,就像京剧一样,几十年来也在不断发展创新,可是京剧不论怎么变化,永远都只能是京剧,不能变成芭蕾舞剧。那么,诗词怎样发展创新呢,我以为最好的发展创新就是注入时代精神,反映时代风貌,道古人所未道,言古人所未言。几十年间时代的巨大变化,使我们面对着古人所未曾梦见的全新社会,民族的深重灾难与崛起,道德的惊人沦落与重建,财富的巨大增长与瓜分,科技的飞跃发展与嬗变,国际阵营的裂变与重组,给我们提供了取之不尽的素材,如果还是一味的咏叹“骑驴过小桥”之类,的确是太陈腐了。诗人如果能从复杂纷纭的现实生活中获得灵感并写出好诗,就是创新,新者,全新之内容也。可惜的是,现在一些热中于高谈创新的人,却死死地盯住诗词的形式去创新,不把格律毁掉决不罢休,他们的论据是,诗歌的形式一直在不断发展中,从四言到五言再到七言,从唐诗到宋词再到元曲,都是不断发展的铁证。诚哉斯言,但是他们忘记了,这种发展并不是用后者去破坏前者,而是后者和前者并存,直到现在,上述各体都还照样存在着,而且其形式未有丝毫“改革”。主张形式创新的人,舍其本而求其末,就算把《满江红》变成了《满江黑》,由于没有深厚的学养与娴熟的技巧支撑,要写出让人信服的好作品,我看也难。盖因格律在整个诗词创作中只是一个最低层面的要求,工于诗词的人从来没把格律当成束缚。如果老是在一个最低层面上反反复复地争论过去争论过来,实在是白白浪费时间,而且也太小儿科了,何不花点时间去多读几本前贤的经典作品呢?如果真要发展创新,就请在较高层面上,比如境界、性灵、神韵、风骨等问题进行讨论吧。
对“平水韵”的争论,也是一个永远说不完的话题,改革派主张用普通话之新韵代替“平水韵”,把“平水韵”说得一无是处,认为当今是普通话推广的时代;传统派则反对用新韵,其主要焦点是捍卫入声字,因为入声一旦消亡,诗词就失去了固有的魅力;还有的既不严守“平水韵”也不用新韵,而是从“平水韵”中选用适合今人阅读习惯的部分。我个人倾向于后者,我不赞成把“平水韵”贬损得面目全非,“平水韵”在今天仍然具有其合理性,其中绝大部分仍然可用,随着时代的变化,其中有一些确实已经不合于今人的阅读习惯,但这仅仅是很少一部分,并不代表全部。对这很少的一部分,前贤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就是通转,何谓通转,就是把“平水韵”中当时认为不同韵而现在完全同韵的韵部合并使用,比如“东冬”“江阳”“寒删”等;反之,则把“平水韵”中当时认为同韵而现在完全不同韵的韵部分开使用,比如把“十灰”中的“灰恢魁回”等与“开哀台才”等分开,把“十三元”中的“魂婚温孙”等与“元源原园”等分开,这样不就顺利解决了,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以《词林正韵》代诗韵(当然也要有所选择)。近年来开始流行的“新韵”本意一定是想使作者用韵更简单易行,可是我还没看完一页头都晕了,可能我的普通话水平太差,在我看来,“新韵”远比“平水韵”更难操作,不如“平水韵”那么得心应手。其实说到底,用什么韵是自己的个人喜好,谁也管不了谁,你尽可以任意选择使用,而不必去念念不忘地关心人家怎么用韵,不论用什么韵都只是一种简单的形式而已,也就是我上面说的,是最低层面的要求,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写出好诗来让大家信服,这才是硬道理。我估计有的人不论用什么韵都写不出好诗,而有的人却不论用什么韵都能写出好诗,所以,选择什么韵真的一点都不重要,还是多花工夫去研究写好诗才重要。试问,你年复一年的在那里讨论用什么韵,对你写好诗到底有什么作用?
严重赞同是论。 一切外在的形式都只是为诗文内容服务的 赞同作者的观点。 谢谢关注 此文已被转至百家讲坛。 写好诗才是硬道理! 言之有理。 写好句子不容易的。要下苦功。 本帖最后由 慕霞 于 2015-5-2 11:32 编辑
:handshake:victory:“诗词是一门高雅艺术,要想有所成,是必须
付出大量心血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虚心向前贤学习,……”
“重要的是要写出好诗来让大家信服,这才是硬道理。” 支持、赞赏! 好好学习,争取写出好诗. 很有研究,很有见解,值得学习!写好诗才是硬道理! 学习了:victory: 赞同 我都是瞎写,不管什么韵不韵的。稍作讲究内容与形式上的美。 我都是瞎写,不管什么韵不韵的。稍作讲究内容与形式上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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