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我调教不好的儿子

子归

文/子归

你从小被我娇惯
从来没骂你过
你听惯了奉承话
受不得丝毫的冤枉气

你到东家，东家喜欢
你到西家，西家欢喜
我何尝又不喜欢你
你娇气，你任性

落在雪地上你是白的
甩在草丛中你是绿的
放在煤炭里你是黑的
浸在鸡血中你是红的

你何时有个自己的颜色
我费心为你准备好言好语
你的智力很难开化
你的生存能力十分低下

我将你过继给权贵
你就替权贵说话
我将你过继给平民
你就替平民说话

我将你过继给妓女
你就替妓女说话
我将你过继给嫖客
你就替嫖客说话

有人说你高贵
那是你住在高贵人家
有人说你下贱
那是你是没血性的娃娃

说他是你爹你就喊爹
说她是你娘你就喊娘
争你的人很多
厌你的人不少

有人当你是情人
有人当你是仇人
有人当你是朋友
有人当你是敌寇
唯有我还当你是儿子
一个调教不好的儿子

你眼睛长在额头上
只见天上的星星月亮太阳
看不见大地的贪婪与欲望

你和土匪在一起，
每一个字都很残暴
你和屠夫在一起
每一个字都很血腥

你和情侣在一起
每一个字都很温良
你和小偷在一起
每一个字都很紧张

你和奸商在一起
每一个字都很势利
你和土豪在一起
每一个字都很狂妄

你和污秽在一起
每一个字都很恶藻
你和百姓在一起
每一个字都很弱小

你和斯文在一起
每一个字都很谦让
你和水晶在一起
每一个字都很光亮

你要光我没有
你要荣我没有，
你要风我没有
你要雨我没有

我是养不起你的人
虽然我罗列了
你的一大圈废话
我仍然对你十分陌生

我时时站在你的身边
总感到你一身冰凉冰凉
根本不知道你的归属
你随时会从我手中滑掉
2016.4.8.15：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