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道(外五首)

血色湘诗

文/血色湘诗


（一）茶道


喝茶时
我想像一片树叶刚刚从终南山落下
那时终南山还没有雪花
它的海拔被道士歧晖的手推平了一些
说经台南面的山峰上
老子的八卦炉正在炼丹


（二）撕了一页台历


我将台历放在书桌最醒目的位置
调皮的女儿将它撕了一页
她是撕了注明她快要生日的那一页
她说她现在就想吃生日蛋糕
要六层
像她六岁那么高
她说
她等了很久
可是那一页
我迟迟没有翻过来


（三）抄心经


听一位书法家讲
抄心经
可以长智
可以明理
可以悟道
今日清晨五点
我突然醒了
爬起来
抄写了一遍心经
再次睡下
梦见一只野生的八角
自开天眼后
被人笼养


（四）此情可待成追忆


读中学的第一天
我就和邻居二娃计较上了
那天早晨
我们同路去上学
需要走十里的山路
已经走出了一里远
到了我家的山地界碑边
他说突然想要大便
叫我一定等他
他一路疯跑
折返回他家自留地
把大便拉在一棵枫树下
那天迟到了
被老师狠批
这样的事情
发生了许多次
后来
后来他高中未考上
那枫树却长得郁郁葱葱


（五）种田术


少时候
总觉得放牛有很大的学问
别人放牛
牛总会偷吃我家的稻谷
我放牛
一眨眼
我家的稻谷又被牛吃了一大片
因这件事
我哭了很多次
也苦恼了很久
直到长大
我才豁然开朗
原来是我老哥
种田的技术了得
用四川话讲
相当巴适


（六）湘西


去过湘西的人
一定喜欢看湘西的女人
在水边
白萝卜一样白的手
洗着白萝卜
笑声被溪流送过来
银铃般清脆
大阳暗下去的时候
所有的星子亮起来
镰刀一样的月亮
照着尖尖的山
你的影子
适合在高处拦下一条堤坝
你的心
坐在堤坝上
与吊脚楼干杯
夜深时
望着一双绣花鞋
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