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外四首）

以梦为马

立冬（外四首）
文∕以梦为马

◎立冬

适合躲入小楼。在雪白的墙壁上，
画风，画雨滴，画久违的暖。
然后煮酒听琴，读几页线装的书。

不开窗，也拒绝敲门声。
薄霜在素色的窗纸上，
涂满皲裂的心事。一场走失许久的泪水，
重新漫漶。

只偶尔隔帘向远。一匹老马，
低头彳亍，鞍韂灰暗，
犹如这萧索的尘世，
一下子失掉了人声。

◎风

拂面，冷。钻入衣领之后，
将发紧的肋骨，又嶙峋了几分。

近处有烟霭，
凌乱，尔后倏忽消逝。
远处十一月的湖面上，有大片的芦苇。
白茫茫，像簇新的白羽，
无方向地飞翔。

涟漪涌动成浪。水鸟孤单的影子，
失陷于漩涡。昏黄的夕光中，
我的影子在岸边，不安地来回走动。

◎说出

无法说出孤独。零星挂在树梢上的叶子，
单薄，飘摇。更加重了城市黄昏，
晦暗忧伤的生活。

无法说出冷。绕过钢筋水泥而来的风，
硬，且刺骨。鸟鸣战栗，
却不愿飞回萧索而令人绝望的故乡。

惟有继续彳亍。向着自己嶙峋的肋骨，
小声说爱。紧紧风衣，竖起衣领，
对身后的一声汽笛充耳不闻。

◎方言

高亢而缺少婉转，不宜雨夜伤怀，
不宜晓风残月。
却适合春种秋收，割草，捉虫，
刨地瓜，挖菜窖。顺一架疯长的藤蔓，
抓挠村庄的痛处。

病灶在心。惟以烈酒为药引，
在每一个铺满月光的晚上，
将自己灌醉。梦语呢喃之后，
偏头疼的症状才稍稍缓解。

◎雾霾时代

一切变得模糊。包括楼宇，
缓慢行驶的汽车，
街道，道旁已经落尽最后一片叶子的，
行道树，甚至从对面，
匆忙走近眼前的男人或女人。

一切都在缩小。包括山峦，
飞过城市的鸿影，
鸟鸣，隐在阴翳里的太阳，
甚至裹紧风衣，郁郁独行的我。

以梦为马，本名郑春亚，男，1982年生人，中学语文教师。河北石家庄人。大学时代开始诗歌创作，2008年起活跃于各网络诗歌论坛。爱诗，写诗，爱生活，生活着。诗歌作品散见《诗歌月刊》《诗选刊》《山东文学》《北方作家》《新诗》《燕赵诗刊》《新诗大观》《天津诗人》《西部作家》等官民诗歌刊物，并有诗歌作品入选多种选本。

通联：河北石家庄胜利北街265号石家庄21中学 050041 郑春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