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雾少年致霾中年的治霾人生

山外山内

1、追雾少年

那时，我们很小

每个清晨，可以看见雀鸟

在纯碧的蓝天下，在林间

嘻戏和耳语

那时，炊烟和雾分得很清

虽然都在每个清晨相遇

我们在遍山的绿地里

打猪草割牛草

那时，常听父辈说雾的故事

雾被誉为预兆晴雨的精灵

和炊烟一起编织

山兆有雨河兆晴的锦缎

那时，我们追着雾跑

追得雾气沟湖氤氲漫野

放歌山岗看有炊烟的村落

雾在我们的周围缭绕

那时，河流里的小鱼

常常在我们戏水的涟漪里

在欢快的波里悠来晃去

溪水清澈得看得穿我们的心思

那时，我们都很喜欢憧憬

总喜欢在青山绿水的小乡村

把懵懵懂懂的情愫变成蒹葭苍苍

然后，炊烟和乡愁一起升腾

那时，我们不知道忧愁是什么滋味

总喜欢在弥漫的雾里追逐

童年的梦想随金色的太阳温暖

装扮仙境，我们如临仙境

那时，我们年少

那时，我们有追雾的梦想

2、致霾中年

此时，我们已经中年

每个清晨，我们基本看不见雀鸟

看不见纯碧的蓝天

只有没有年轮的高楼如林

此时，钢筋和混凝土浇筑房林越来越多

城市的嘻戏和耳语越来越生疏

楼顶的阳台如空中楼阁

鸟瞰地面的人影如蚂蚁般越来越小

此时，我们遍山的绿地变没了

父辈雾兆晴雨的精灵

被无数工厂的高烟囱

把兆雨兆晴的锦缎熏黑

此时，无数的工厂废水直排

我们的鱼儿在水里哭泣

我没有听见哭声

它只是怒目圆睁控诉

此时，无数的汽车尾气

让我们的大气里咳嗽

我们不再追着雾跑

沟湖氤氲漫野得不再是雾气

此时，放歌山岗

看不见有炊烟的村落

因为雾为霾背了黑锅

不是雾是霾在我们的周围缭绕

此时，我们像河流里的小鱼

戏水的涟漪里欢快越来越少

原本清澈得在波里悠来晃去心思

被染黄浸黑的溪水叹息

此时，我不敢憧憬青山绿水的乡村

城市被灰蒙蒙的霾罩子缠着脱不开身

懵懵懂懂的情愫里找不到蒹葭苍苍

找不到炊烟和乡愁一起升腾的景象

此时，我知道忧愁是什么滋味

不敢在弥漫的霾里追逐

因为我在咫尺，就在咫尺

也看不见你藏在霾罩子里的身影

此时，偶尔清晨醒来的那只鸟

我只听见你悲婉的啼叫和诉说

不知道你在飞翔

还是停在哪一棵栖歇的树上

此时，找不到童年的梦想

在金色的太阳里曾经温暖仙境

霾不肯散去，雾找不到儿时的路

我们无法如临仙境

此时，我们中年

此时，我们只有斩断霾蔓延的梦想

3、治霾人生

此刻，我们已渐渐老去

相信每个清晨会有无数的鸟鸣雀叫

会看得见纯碧的蓝天下

那些曾经记忆乡愁的青山绿水

此刻，治霾的号角正响

不要金山银山只要绿水青山

留得住乡村

记得住乡愁

此刻，钢筋和混凝土浇筑的城市

嘻戏和耳语越不再生疏

遍山绿了，高烟囱少了

把兆雨兆晴的锦缎重放光彩

此刻，直排被出鞘的法律利剑直逼咽喉

鱼儿又开始在水里游来游去

大气里咳嗽声渐渐弱去

我们又追着沟湖氤氲漫野的雾跑

此刻，再放歌山岗

又看见炊烟的村落雾在缭绕

我们又像河流里的小鱼

在戏水的涟漪里欢快越来越爽

此时，我又憧憬青山绿水的乡村

城市赶跑灰蒙蒙的霾

懵懵懂懂的情愫里再现蒹葭苍苍

又找到炊烟和乡愁一起升腾的景象

此刻，我们找回童年的梦想

那个在金色的太阳里曾经温暖的仙境

因为，霾已经离去

我们又如身临仙境

此刻，我们渐渐老去

此刻，我们治霾不再是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