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矮下去的情感（组诗）

竹风松语

低矮下去的情感（组诗）
文/竹风松语

■电话里的安居镇

以模糊，以逼仄的话语
清退阳光以及纯真的面容

小镇，只需一克拉的语言
凉意就可以仓促，就可以秋叶般的
在心坎，落下忐忑

我知道还有比小餐馆更忐忑的
接听——
醉酒是无法掩饰的告辞，甚至杯盏之上
被撞击的完整

宁可玉碎了——
可以求证两旁街道的标志
可以破解小镇之外言词的碎片

一些措辞也该凋零了吧
——在你之随性而安随遇可际的秋水里
安居镇小镇在你回家的路上，该被颠覆了
就像现在，你可以说你当时确实喝醉了
……情态十足

■破镜

三叉戟，都已远去了
文昌公主与徐德言
有着月光贴诗的佳音，远去了

破镜里，那昔日的风声
秋天里，一叶一叶的露珠，

啊，风霜啊风霜
啊，黎明啊黎明
铜片里你高洁的面容
拾起晓镜的时候
我正好把你望穿

它们渐渐远离草根，虫蚁
一个秋天
最后的果实

■我就跟着飞椋鸟游走

那些低矮下去的
我就跟着飞椋鸟游走
那些凋零的装束
离开一个季节的花絮
大地的掌纹
你会更好吗

那些跌落得更深的
你也可以跟着飞椋鸟游走

■秋尽，你所怀念的

阳光清点的的事物，正被陆续怀念
凉意或者薄透的风
你也会说孤菊
那些孤菊一样凛冽的情节
也只不过是片言只语

片言只语与承载了的爱情
或者说颓废的爱情
有多少人需要坚持，有多少人能够怀念

落叶！掌上落叶与藏在草丛溪流乱木间的落叶
也只不过是今天，你所怀念的
那无边的
落叶

■蜕化史

木，你是另一个自我，或非我
当手工遇到机床，亚模板代替刨花
你快速蜕变的本真，已非我能预知

你演变的过程，只可供我怀念
即使略带原始而质朴的事
在一场变异或转基因中，转换角色

在众多的林野里，我独爱你一种
你左手擎梅花，右手附竹枝
都在坚贞中树立了本质
或在雪花与冰挂里结晶出
我灵魂里的腰身

我要剔透一片前世的鸟语
曾被浊流的山体、碎石与草芥
还有我被扭曲的姿态和言情——
如今被一场篝火洗礼
消失的面容和音频，谁能给我庇护？
给我原真的纹理，立身的资本

木，就是我的情感史，和我一样的面临风霜
和我一样的面临刀斧。我汲取的养分
早已在雾霾中殆尽
在拒绝孤单、寂寞与坚守之后
随喧嚣而失去自我……

现在，我的心被疯狂砍伐
那一场木的摧残从我的骨骼开始
经过我胸腔的积液，腹部的胎痕
顺着每一条修整的年轮
到达我的墓地。我颤抖、短暂的眷顾
被炽烈冲撞的腰身

我要毁灭掉多少本真，才能搭建一场戏剧
木和花的这场戏剧，就像身体与灵魂的纠缠
到底是不是一场永恒的失身
或者永恒的不可理喻——不可
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