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图人生（146）

子归

文/子归
146、朋友死了
我的朋友死了
他死在小诊所输液的床上
当他在躺到输液床上时
并没有想过他命运有翻身之日
一个地道的农民死后
不会引起轰动效应
与他最后作别的多数都是农民
就连重量级的农民都没有
有的是非去不可
有的是迫于生前交好
有的是顾于人情
场面似乎有些清冷
最为张扬的是灵堂放的哀乐
那是国家领导
死后用的那首哀乐
听起来有种伟人辞世的感觉
他生前说得最多的是
在生时要对得起亲朋好友
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他做得最多的
是栽秧打谷，打工卖力
想得最多的是
哪个给了他帮助
一定不要欠别人的情
要请他喝茶
请他下馆子喝酒
不知活着的人
有谁欠他的感情债
他没有留下
伟人一般的语录
诗人一般的著作
他留下的可能是
终身的遗憾
活得太累，活得太短
他静静躺在灵堂中央
一支桐油灯点在他的背下
忽明忽暗，灯火一直不愿抬头
总想揭穿他身后要走的路程
他的一双女儿
无助的流泪
还有他的老婆
木然得不知所措
灵堂热不热闹
已显得并不重要了
因为他已告别了
给他负重烦燥的世界
2014.5.12.11：02

350 Η Η 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