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又关上

墨艺

打开门又关上

打开门又关上
从镜子里我看见你
看见了一棵树在
声音的尽头
四面的壁已没有风景
你不在三面的壁上
只一面的镜子
才闪着大海的波光

这个狭窄的屋子
这些冰冷的屋器
盯视你，盯视
你四周的曲线
有时候，你活在
咖啡的糖里
有时候你摔碎了茶缸
在碎片上舞蹈

如今，警报声四起
你已没有了动词与时间
结成的同盟
或者你被时间
堵住思考的门
于是，你只能苦苦寻找
寻找一扇窗户
一扇理智拷问时间的窗户
一扇情怀思考落叶的窗户

但啊，窗和门紧闭
屋顶压着灯光在喘息
那些标牌在讲述
讲述风的声音
带着季节的航船远去

我只能拽紧这些书本
抓稳镌刻文字的
每一块方砖筑起的长城
我攀爬，努力攀爬
在一米见方的斗室里
在月光般斜照的灯盏下
我攀爬秦的砖汉的墙
我攀爬文字沉淀历史
筑起的长城

那是飓风不能轰塌的长城
那是书中的长城面向世界
那是历史的长城面向东方
那是我心的长城面向塞外的草原

那茫茫的大漠广袤的草原
我一生的箫音也不能
将你们来聚集
我聚集你的草原铺展
在你的戈壁上
那些牛羊，那些
响亮的马鞭
随我的脚步而来
随我的云雨而来
随我的长江黄河而来
随我热爱的这一片土地的眼泪而来

我带来青稞的种子
撒在你海市蜃楼的窗前
我带来冬不拉的弦律
扬在我的马鞭奔跑的牛羊的背上
我带来夜空的眼睛
撒满你峨宽博带的长廊

我多想这样躺下
如果你允许的话，我
愿意躺在你的脚下
躺在你曾经
擂响战鼓的大漠荒原

我关上又打开门
你流传的文字
在夜里给我的陋室无眠
我享受这无眠的日子
凌驾于恶梦之上
在对面的镜子扭曲的门前
我抱紧你的语言
跳窗沿着那条小路狂奔
2015.11.5.湖北沙市2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