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夹雪，只是穿肠而过的毒药》（外六首）

杨士鹏

《雨夹雪，只是穿肠而过的毒药》（外六首）
文/杨士鹏

季节气候设置了一场阴谋
我匆匆出行的路上，它们纷纷以
凌辱的方式
倾倒、刺挠，将冷冻后的潮湿
覆盖了我的身体，沁入了
我的心脾

我的脸皮被抽打得痛痒，我的肠胃
被寒气，逼迫得进入了膏肓

雨夹雪，这来自天堂里的
一味毒药。不用勾兑香醇美酒
不用掺杂有色饮料
只要在，天使与魔鬼之间的
咒语中，添加一把
是非的火苗

《怠慢者》

行动迟缓与性格有关，与思想
剧烈交锋。自私游离之上
阳光、月光和灯光，都聚焦在一个
固执傲慢的脸上

怠慢是必须的过程。要风要雨
先要停留在，自己无极的欲望中
受尽嘲讽。煎熬的精神与肉体
相互瞭望、对抗。最后发布
两败俱伤的失望

始终蜗牛状：出行，遇事或交往
更像螃蟹一样
横行霸道。“谁的地盘谁做主”
这来自民间的特色广告，急速催生
变异的草寇疯长

《天窗已渐渐打开》

天窗已渐渐打开，我探出脑袋
尽管不是阳光普照，月光
也不见了踪影。冷瑟的夜风吹出
湿漉漉的味道

仰望黑漆漆的天空，一片荒凉
巨大的空洞包裹着空气
和我的呼吸。其它
根本看不见，一丝温暖透亮的活物

天窗已渐渐打开，我还能再
要求什么？自由，欢呼
或者，一个人疯狂地去跳舞

《喂养一只小仙》
──致L君

她懒得可以，不起床
不上班。一整天，也不与我
说一句话
我还要与她保持，一段距离

我每天要按时上班，下班后
去菜场买菜。营养餐像外卖一样
准时，送到她的饭桌上

她可以随时使性子，发脾气
随时向我扔东西，包括
我简单的行李
我有时还像流浪狗一样，在门外
等待她的怜悯和召唤

因为我一直理解她，又怀孕了
性情可以，变幻莫测和反复无常
而我始终把她，当作
家里的小仙，精心照顾和喂养

《思念的弯度与弧度》

月牙是思念的一把弯刀，有时被
挂在比树梢还高的高处，透着
看不透的冷气和寒光

月牙还让思念产生疼痛。看到它
弯弯的样子，尖尖的两个角儿
总能绕过，孤单瘦弱的脊梁

月牙的弯度，是思念用情至深
深似天穹的宇宙，张开的
一个樱桃般小口
月牙的弧度，是思念用情过度
细腻打磨着岁月情愫，隐隐
留下轨迹的伤痕

其实，月牙与思念一脉相通
如果没有月牙，思念便是
毫无根据的一场空

《落叶未枯，竟也纷纷跌落枝头》

一场毫无征兆的雨雪，下了整夜
我突然看见，许多还未枯黄的
树叶，纷纷跌落枝头
它们像早逝的英雄，不屈的叶体
盘旋风中，沙沙作响地掠过
每一片黄土或马路

我对它们肃然起敬。自然的命体
意外地提前终结，固然
风光已落入边缘俗地，却还在
用不停挣扎、翻滚的姿势
横扫一切冬意

《行走在高层楼宇之间》

体态丰硕与瘦弱矮小是一样的
行走在高层楼宇之间，我们都是
碌碌运动的蚁族
随便我们怎样：跳跃晃动，哭喊
或者激动欢呼。这些
都不足以惊动，一座楼宇的
声势威严

矗立高耸的楼宇，是巨人间的
对峙。我们在它们的脚底
穿梭如织，我们无法瞻仰它们
气势如虹的胸襟
我们只是市井小民，偶尔偷偷钻进
它们的胃里。偶尔也会成为
它们身体里的一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