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草原（组诗）

胡云琦

         ——写给草原与草原深处的人们

                  文/湖水微蓝

一   野天鹅
信、贴近蓝天的婆娑、灵动了草地
黎明湖泊 ，这白色上的白色
你们、振翮出水的仙姿
神化了渔歌，北疆曙色
一贴贴简约飞鸣的云朵
仿佛才子画龙点睛的手墨
与仙女妙羽的广袖，共享婆娑
     
飞过尖顶屋，飞过城市河

舞、你们哈达一样亲亲舒展的梦歌
解读生活喷香的诱惑，同时
也成为诱惑、主要的角色
     
达莱湖畔，你们潜心安扎着居所
出没，在毗连苇塘的阳坡
那小心翼翼抚养幼鹅的经过
多像教授诱导学子的严格
放飞的都是希望，放飞的都是求索
     
因此，这天鹅对心系草原的牧人来说
就像深印灵魂的唯美寄托

不可分割
     
当我在野花灼灼的大野与挚友对酌
当我一次次在画板上勾勒
我慢慢发现

天鹅、那不染尘垢的超脱
每一次纵目、都是收获

     
二 驼铃
当飞鸿把牧人的情歌捎给流动的云朵

当马兰把草原的心事说给宽翅的灰鹤
当寂寞的姑娘听到驼铃的小河
脸上绽开幸福的笑窝
     
你是否会想起那些直面荒原的强者
需要怎样一颗平常之心
才能把不平常的寂寞，走成
如履天国的洒脱
     
也许有过，紫藤攀岩的不舍
也曾有过，遥途甚远的焦灼

风雨、一度阻隔，风雪、一度封锁
而驼铃因为心中的所

依旧跋涉
   
那日夜兼程里多少分秒必争的探索
岁月中明明暗暗的坎坷
驼铃，总会步步生莲地涉过
     
颠颠簸簸之后 坎坎坷坷之后
见识，陡然增长了许多
生活似火，不在拘泥路碑界河的视野
更加开阔，走
     
伴随巍峨的遥望与遥望中的巍峨
桃源不期而至，驼铃摇出祥和
     
走吧，我们就是一身热汗奋蹄火海的骆驼
走吧，为了生命中那么多殷切的希望
和美好寄托
除了奏鸣光辉前程的驼铃
我们别无选择
     
三 驯鹿

生命 在鄂温克人每一次亲近自然的时刻
塑造坚毅 塑造必然
塑造群体的雄浑与行进的壮阔
茫茫苍苍的岁月
纠缠着太多的苍狼还有毒蛇
伤口  树皮一样斑斑驳驳
苦难  却培育了刚毅的性格
和着牧歌
有星辉和硕阳点缀、风风火火的抉择

穿过命运中一季季轮回的祁寒酷暑
穿过征程中明蔓暗枝的阻隔
雌鹿  神奇的犄角
潇洒地挑起半边天的职责
因此  这红红火火的日子红红火火
浩浩荡荡的阵势、喧哗如河
年复一年 总在葱葱郁郁的大兴安岭出没
敖鲁古雅刈麦一样割鹿茸的收获
仿佛向世人述说
经过反反复复的挫折
祖国、无卑的沃土依然盛开美丽的花朵
     
四 草地牛

冲满力度的歌声，震颤坎上坎下的天空
开栏  犹如移山的壮景气势恢弘
神化了盛雪以及包外的风景
素洁无垠的远眺中
一双双挑战寒流的犄角
锻着岁月的光辉总是随蒙古语扬名
因此 这草原听起来很生动
生动于老乡的热情与真诚
而在烈日炎炎的苦夏
草地牛总是忍着蚊虻的叮咬
趟着滚烫的沙地寻找圣水
鲜明塌实的拓迹
迈动出骨子的坚定
族群，越发雄壮了
日子在甘雨中饱满、芬芳着野花的风情
你无法构想那幽幽牧曲的开篇
连同青草期的喜悦
除非敢对万里空旷的英雄
才能和草地牛一起
走出严冬
走出牧鞭下一声声惊梦的雷鸣
     
五 绵羊

我怀念苦酒旱烟中没有琴声的日子、怀念

朔雪疾风处那些温柔近乎可怜的叫声
     
尽管那声音很单调
尽管那叫声很短促
但却在恶狼诡伏的岁月，让人想起

晴阳下的风铃

当我、坐在新年的书室里默想
将一叉叉披碱草分赠给绵羊的情景
就像临别时会把心爱的礼物分赠给亲朋
     
这还不是剪羊绒的季节
沙蜥蜴或火蝈蝈的踪影已经雪封
一群群绵羊覆盖住
穹苍下一大片一大片云一样冷落的往梦
     
它们给隆冬的草原以活力
给牧人以慰籍还有实在的温情
     
六 迁徙

像候鸟从不滞留在一个地方把时光消磨
勤劳的鄂族妇女
总爱带着群鹿向崭新的地方跋涉
既然我们热爱美好的大千世界
为何不把有限的生命
交给更高更美的山河

浩浩荡荡的驯鹿队出发了
一路肩扛背驮的颠簸
一路走走停停的观测
一路披星戴月的坎坷
一路峰回路转的长歌
那人与自然交相辉映的融合
已分辨不出主要角色
哦 跋涉啊跋涉
达紫香点点簇簇的花丛在跋涉中闪烁
白桦林颀颀长长的枝叶在跋涉中婆娑
还有唧唧喳喳的燕雀
还有山溪叮叮咚咚地走过
哦 那寻找民族活力的跋涉，多么神秘快活
     
七 奥鲁古雅

现在 我恋恋不舍
虽然身体已坐进行将离去的小车
我的心却依然停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思索
     
现在 我可以自豪地对你说
那个神秘的地方，我去过
我以我猎胜的情怀感受相迎相送的亲热
并在那里学会一首  黄羊之歌
     
闭上眼睛
我仿佛还能听见康拜因在秋收秋割
一群群天真无邪的孩子
正结伴走向现代化的校舍
     
是的  我崇拜为驯鹿业发展努力
有许多母亲曾孤僻地在山里生活
他们不畏天寒地坼
不畏荒芜与萧瑟的美德
让我愕然并且体会深刻的鞭策
     
现在 我要通过一个个键盘的方格子对你说
那里没有人喊马嘶的猎射
没有  襟飘带舞的追逐

一条河
一条河宁静地环绕流过
还有许多动植物也都找到理想的王国
     
如果 你会因缺少向导来找我
我仍愿忍着蚊虻的叮咬和漫漫寂寞
从峰顶到沟壑同你并肩
鹿一样去林间穿梭
让我们一起走回原始
走回童年和鄂温克老妈妈优美的牧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