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

听光阴爬坡

途中
□  袁 帅  

当你的眼睛和日光相碰的刹那
夜伏的腿脚就产生微妙的反应
接受太阳的催促而挪开步子
你的心总像田里成熟的油菜那么沉甸甸的
你踩踏的路基如同一条烂龙
日光，时隐时现
它懒得看你独行时的哭丧小脸

你选择了旁听四季里
节气和节日的稀疏的悄悄话以辨方向
你边走边捡你发现的红豆或狗头枣
途中干燥的风靠雨水来调味
怪哉，你何时把耳蜗也堵住了
以外星人的视角在打量四周

太阳培植的风景树一棵比一棵更美
它们收录了你先前的誓言
你多么希望自己像一个能越野的轮子
显示出超人的速度来
可是偏偏越想越像霜打的茄子
——你的路不是轮子就能解决的

此刻，你正挣扎在一层灰色的灌木丛中
身后拖着一条千回百转的路线
突然，你左胸上飞出一只暗淡的蝴蝶
在乖乖地引导你
告诉你有舞姿的天空不空
有一朵奇葩在耐心地等着你

你大口地呼吸着
学着原野的风一紧一松的样子
你决定干脆把自己当成一个朝代来走吧




2016-3-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