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帖（五首）

以梦为马

芳菲帖（五首）
文∕以梦为马

清明未逝。春风不度，杨花不飞，
细雨依然纷纷。不加蓑衣，不撑油纸伞，
任小船飘荡，任微波一圈圈，漾远。

红裙缥缈，玉兰花下，有嘤嘤语，
有吟吟笑。洞箫适时而起，舞姿曼妙，
歌离情，歌春愁，句句皆湿透。

彼岸曲折。小桥在目之所及处，
隐现。哦，谁家青衫年少，
举杯邀夕阳，醉卧芳草。

◎空心帖
——兼致XH

躲过春天的第一场沙尘，躲过倒春寒，
躲过自己与自己的长久对峙。
把蔚蓝涂满大海和春日的天空，
小船解缆出海，在一朵云上，
画出帆的影子。

有雨水滋润双唇，咽下落在舌尖上的
盐粒，微苦。空出胸腔和肺腑，
左心室和右心房，
收纳蛰伏许久的小兽，游鱼，
意欲喷薄而出的潮汐。

潜游或者登萍渡水。在彼岸花凋谢之前，
细嗅，轻抚。这就是隐在心尖儿，
或许要遥寄远方的梦。哦，晨曦初露，
似乎眼前就是一切，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红衣帖

小南风送暖，你在蔷薇花开时，
出走春天。细雨未至，柳絮不飞，
一袭微薄的红衣，适合在身外引蝶，
在体内藏香，酿酒。

我在不远处，举杯。讯问南国流水，
可谙熟酒令？蔷薇不动，你始终闭口不言，
惟有浅笑，默许一段，
小城诗客的风流韵事。

◎赴约

暮色微合时，你正匆匆，
留给身后一些残雪，或者一些隐匿不见的火焰。
路人凭空消失，这个喧闹的城市，
瞬间变得安静而捉摸不定。

前方有酒，有能在黑夜里驰骋的马匹，
有一个略显沧桑的，男人的诗。
在对酌之前，你谨慎地，不去触碰，
漂浮在雾霾里的蛊毒。

◎谷雨辞

祖父习惯性直直腰杆，左手握锄柄，
右手麻利地抽出腰间的烟袋，
在烟气氤氲里，喃喃自语：
“谷雨生百谷，百谷生谷雨。”

父亲和上套拉犁的老牛一样，沉默不语。
只偶尔挥鞭，发自肺腑而出的，
沉闷吆喝。双眼紧盯着犁铧翻出的新土，
似乎发现了村庄秘不示人的往事。

我赤着脚，那些细嫩的泥土，
钻进趾缝，柔软而温暖。毫无顾忌地奔跑，
放开喉咙大喊，追逐一双，
刚刚破茧而出的蝶。

以梦为马，本名郑春亚，男，1982年生人，中学语文教师。河北石家庄人。大学时代开始诗歌创作，2008年起活跃于各网络诗歌论坛。爱诗，写诗，爱生活，生活着。诗歌作品散见《诗歌月刊》《诗选刊》《山东文学》《北方作家》《新诗》《燕赵诗刊》《新诗大观》《天津诗人》《西部作家》等官民诗歌刊物，并有诗歌作品入选多种选本。

通联：河北石家庄胜利北街265号石家庄21中学 050041 郑春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