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笺，百草沐：药方苏醒如善

顾胜利

      清风笺，百草沐：药方苏醒如善

           文/顾胜利

1.

像磨砺，像萋萋月色

爬上楼

从一只剥开的桔子里寻找

宁静如初的声色

仁心天籁，再度

以一剂良方徒步一千里

水波浩渺的魂并不华丽

只有疼痛里拔节的雷声

闪烁

如纹在人间的舍利

2.

苦是结晶体，是绷紧的修行

入药三味，刺青般幽深

文火，甩动钩

钓出昏黄里绝美的鼓

留下静与安好，正如一抹岚

在游

曾经的浊，已酩酊

视觉变幻，不低估谦卑

不低估匍匐

手牵一匹老马，只为拾得

半庐琵琶曲

在尘世里窄窄地逗留

3.

那碗行将被喝空的倦水

是江山认取并新煮

的一段辽阔

湿毒，使我的时光凹陷一小块

像一朵莲，被指柔托着

我所向往的那些韵与美

不能代替我疼痛

却以熟稔的姿势蛰伏

低吟正紧，药道如矢

正中遥迢之外的第九个太阳

4.

一笺四平八稳的芳菲，照着我

被信风浮云噬咬过的脉象

有枯事，在喘

任执玺者击打我

一些鲜为人知的脉络中

果香和它鲜亮的白羽毛

以自焚

隐藏三竿之上的旗语

像夜

被我的左右心室捋着

每分钟

六十余次膨胀

5.

似入，似对峙

百草纹理，榫卯结实

垫高了湖光和观瞻

城与共沐

《本草纲目》的打磨声

踩着怀旧者的影子，递进

寄语如译

见于此身，见于

最完整的远方

适合深锁骨头

适合用抚平的景象做引

肢体当泥

把术法虚构为马

驮着零度上开出的花

在转身处恭候

慕名猎猎倾城

6.

喉间，行迹触石成结

暗处窸窸窣窣的潮湿

窜动

用拱起的语词的轮廓拍打

察觉与尝试

仅余的黑光，安静下来

列国药草

低沉而亮

它的尖喙外，是解蛊的湖

千般性味，扯动羽毛

巷里，填卷

咳，如猩红的虫嘶，跑累了

在荼蘼流落处做茧

不事弹唱

加急的水墨文书

从不自负

——如瘟疫无用

——如，一滴青秀的汁液滑出干涩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