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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坐黄昏(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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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8 23: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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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坐黄昏(组诗)
作者:非马
旧作
  
这是很多年前  
在舟山定海生养的几个孩子  
乖巧 懂事  
我用心血伴和墨水  
喂养他们 一个个长得  
还很结实
  
那时我们居住在海边  
面朝大海  
这些孩子精灵而顽皮  
常常去海边玩耍  
捡拾贝壳 海螺与海星  
稚嫩的视网膜上布满  
海洋风景
  
后来我离开了那个地方  
生活窘困  
再也沒有能力照顾  
这些孩子  
偶尔间的念想也会被  
这只或那只手  
硬生生地  
掐断
  
至今翻看他们  
儿时的照片 止不住  
泪眼潸然
  
盆景
  
这盆长方形的景致  
还是我去年夏天  
从花市上购回来的  
虬枝错落 叶片丰腴  
像一部完稿的诗集
  
施肥 浇水  
精心呵护  
我如同一个勤勉朴素的农夫  
又或像一个认真的诗人  
照看笔下的句子
  
今年早春 我把它从温房  
搬上阳台  
好让春天领走这个  
失散了一冬的  
孩子
  
一夜之后 它却意外地  
凋谢了  
只剩下委屈的枝干
  
有时我静静地看着它  
发楞  
这是不是人生的  
一个破绽  
或是一处败笔

独坐黄昏
  
独坐黄昏  我听见所有的越语吴歌  
包围着我  
一种智慧悄悄滋长的声音
  
很久的愿望了 走出那首七绝  
去郊外很远的村寨  
打听这些歌的地址  
然后上门造访 辨认孤独的行迹  
(眼下 歌星要比歌曲多了)  
然而电声乐造就不了这种情绪  
管风琴的音键留不住这种  
已经被人遗忘的感情  
推开窗户 见已经锈蚀的谣曲和莲歌  
如一条小河般地再一次  
忧伤地涌进  
浅浅的 趟不过也靠不近  
让一种流逝了很久的伤感心绪  
缓缓靠近  
纹我全身  
呈一座痛苦的象形
  
我知道:那些嵌有银色螺钿的  
橙黄三弦和胡琴 还在低低地诵吟  
知道往后的日子还会重复着晴朗抑或多云  
只有独坐黄昏这残存的片刻  
还是那么亲切地昭示着我说  
够了够了 小兄弟 不要太多  
的追忆  
前方有一种智慧悄悄生长的  
声音
  
勋章
  
勋章是英雄曾经驻扎的遗址  
或是历史的一截门栓
  
如今在老式的写字桌上  
静静地躺着  
像疲惫的身躯抵达炕沿  
又或似一片被硝烟炙烤之后  
凋零的树叶
  
我不知道它的背后隐匿多少  
清晰或模糊的故事与传说  
上面雕刻的年 月 日  
像一个英雄的出生证明  
泛着金属的光泽是时间深处的  
一个人的面孔  
探着脫了发的脑袋  
窥视远在2012的人群  
忧伤而无语
  
我时常被它使劲地  
拽来扯去  
像一个回忆的哨兵驱赶  
步步后撤的岁月
  
似水流年
  
老祖母的三寸金莲  
立在清末巴掌大的瓜埠镇上  
岁月开始跌跌撞撞
  
长长的裹脚布像一个人  
冗长而无趣的履历  
被长衫客的文明棍敲打  
撒落一地的  
哀怨 无奈 尖叫  
哗啦 哗啦
  
密密匝匝的碎步像鞋底的  
针角  
在祖传的规矩间  
吃力地挪移  
只有当夜色漫过  
枕巾的瞬间  
一缕凉风穿过窗隙  
推醒了往事  
一弯新月  
两行浊泪
  
听一个黑人高唱《义勇军进行曲》
  
一个叫保罗·罗伯逊的黑人  
在1940的战争边沿  
用刚刚学会的中国语言  
激情演唱《义勇军进行曲》  
铿锵的音符如同子弹在飞  
黑色的皮肤被硝烟  
蹭得雪亮
  
战争诞生了士兵与英雄  
也诞生了经久不衰的歌曲
  
70多年之后  
在麦当劳 情人节 香奈尔  
挤压得空间里  
又有几个人还能像熟悉钞票一样  
熟悉并完整地记住  
这首老歌的歌词  
抑或是田汉 聂耳的名字
  
我于一首歌的曲谱里  
静静地徜徉  
有枪炮声从历史的尘土中  
挣扎地爬出  
紧贴耳际 轰隆隆地滚过

邮戳
  
有家书从故乡寄来  
顺着信沿小心翼翼地  
悄然裁开  
顿时 乡情溢满了桌面
  
我是游子  
只能在故乡之外遥寄  
相思  
多少年之后 我又回到了  
故乡的小城  
才惊诧地发现 过去邮寄的  
乡愁  
都已没有了邮戳
  
上坟
  
我是沿着弯弯曲曲的  
民俗小径  
上山的
  
居住在里面的人  
曾经与我朝夕相处  
喝酒 谈诗 唱歌  
在岁月的河流上  
我们一块干活  
解缆 远航  
欢快的回忆在身后  
簇拥着波浪
  
现在我已很少到  
这个地方  
我怕里面的人  
会突然伸出熟悉的手掌  
挽留我  
继续喝酒交谈

向一个老者致敬
  
老先生一辈子鳏居  
前几年搬进了镇上的  
养老院  
晩年有了新的住址
  
每次回乡省亲  
我都会前去探望老人  
背是越发地弯了  
眼睛也很老花  
像陌上的早雾
  
老先生沒有子嗣  
却有七八个名叫“诗集”的  
孩子  
承欢膝下  
走得太累了 便在  
段落分行的地方  
歇歇脚  
之后继续埋头赶路  
在精神与智慧的山路上
  
今年早春 老先生  
悄然走了  
我很怀念他  
常常去他营造的  
文字池塘里  
漂泊或者游泳  
上来时全身  
都干干净净的了  
惟有脸颊的两侧处  
还留有  
一汪水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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