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修诗歌印象：《本色写作》

望疯

张凡修诗歌印象：《本色写作》

杨胜应（苗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诗歌写作方式和特色。而无一例外的把特色写好写活的都成了真正地诗人。而所谓的特色写作不应该是技巧性的玩转，应当是本色的发现和创造。真正地诗歌不是用来风花雪月的，而是来自心灵的感悟和传达。我把这种成功的展现，当成是一种浪花和心跳，甚至是血脉的涌动。只有真正地融入我们生活的诗歌才能够让我们触及到诗歌的存在价值和含义。从古至今数千年，有多少人为之付出努力。无论是从自我的小角度，还是从社会、国家的大背景都曾经出现过无数真正地诗人。我们在学习他们的作品的时候更应该学习和传承他们立足自身而融入社会背景的精气神。然而现在写诗的人何其多，但真正做到这一点的人又有多少呢？无病呻吟，附庸风雅之人甚多。但所幸的是，我们队伍当中还有少部分人走到了传承和发现的轨道上。张凡修无疑就是其中一个。他的诗歌不多，而且写作的视野较为狭窄，但是这并不能够代表或者阻止他成为一个本色写作的真正诗人。最早读他的诗歌是《母亲的棉花》，之后还有《细小的本身》《与子书》《不安》《火车开进高粱地》《这些玉米》《母亲的胃》等等。每一首诗歌无疑都是精品力作。他一直虔诚的写作，把每一首诗歌都当成是一种在大地上的耕耘。我想，他一首诗歌的完成，至少要经历播种、除草、发芽、生长、开花、结果、收获和食用等等系列过程和环节。如此才能够培育出他本色写作的内在世界。这个内在世界是不安的，是充满忧患意识和无限热爱的。

一

张凡修是一个敢于放低目光的诗人。他始终把目光放在与我们生死相关联的土地上和与土地有关的事物与人物上。这就让诗歌有了生命光辉的源头。所以说它写诗歌就像是在种庄稼一样，从锄地到播种到种子发芽、生长、开花、结果和收获以及食用。一步一步地把一种普通的事物提升到与我们生活有关的至关重要的东西。这就是所谓的高度。而通过高度的丈量，我们就会发现其存在价值和真实含义。如此就让一首诗歌有了灵魂，有了我们热爱和崇敬的资本。我把这种资本看成是事物的本质发现，这是优秀诗人才具备的一种天赋。这种天赋有部分是先天性的，有部分是后天性创造的。它源于诗人们对生活的思考和发现。比如他的诗歌《不安》“凉下来的秋天，柴草垛是温暖的/柴草垛压着的一小块土地是温暖的/我想，一小块土地下面/肯定有一群活着的生命/也是温暖的//现在，柴草垛挪走了/露出的残枝，枯叶，碎屑，草沫早已腐烂/我拿着叉子，扫帚开始清理/那些喘吁，那些突然的哽咽。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昆虫/在暗处看着我//我多么不安。为自己亲手制造了/这短暂的窒息：纷乱，冷漠，空”。秋天本身是一个与收获有关的季节。但是诗人却不这样认为，他看到了秋天的冷，看到了失去价值后的稻草垛，稻草垛并不是一无是处，它还保持着温暖，而在稻草垛下面的土地也还延续着温暖。而就是这种容易被人忽视和抛弃的温暖下面，却有着无数的生命体。它们尽管被忽视甚至是抛弃，但它们却也是温暖的，因为在它们身上有着温暖可以传承的一种精神和力量。但是，诗人的思考并没有在这里就打住了，他把稻草垛移开，由此发现了这淡淡的温暖当中竟然有无数残枝、枯叶、碎屑和腐烂的草沫。诗人仿佛一个毫无感情的坏人，又拿着叉子、扫帚把这些东西清扫干净。但就是在这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一种不安和惶恐。这是一种罪过啊。如此压抑的生存空间和存在状态还被他亲手打破。他能够不惶恐和不安吗？而没有如此反应的人，又该是哪种人呢？诗人仿佛在自责，其实是在深入的责问和反思。尽管充满着悲悯的同情，但责问的深刻更加触动人心。对于诗人来说，这不是一个与他无关的存在，而是与他与我们每个人都休戚相关的存在现实。把这个小世界放大，我们生活的现实状态不就是如此的吗？

二

张凡修是一个永远态度端正的诗人。大家都知道态度决定一切，无论付出是否有收获，但我们只要态度端正了就会发现，做每一件事都在丰富着我们的生活，讲述着我们的存在，体现着我们的价值，催动着我们成长。诗人非常明白这一点，他像一个小农民那么精明警惕。他坚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播种着自己的高粱、玉米和小麦。无论风霜雨雪和日月更替。他都有一颗淡定和偏执的心。当真正地看透一件事物的本质之后我们就会发现曾经躁动的、不安的、狂热的东西到头来和那些被自己忽略的抛弃的远离的事物没有什么区别。事实上说明，人活着端正态度非常重要。它会让我们不骄不躁，真正能够可以做到公平公正对待任何事物。进一步说，更加能够看清楚我们人类和万事万物的共处关系，我们人类为什么要活着，活着又能够说明什么等等复杂而又深奥的问题。对于张凡修来说，在他心中，没有过于的奢望，也没有丁点的轻视。抓住现实的眼前的东西，力所能及的东西才是他活着的真正价值。这就是他对生活的态度，正如他的诗歌《我有小日子》：“三十亩地，热炕头/再寻摸几小块好地/我有小日子/小日子，像微微晃动的高粱/反反复复地絮语叨叨/慵常，平静，知足/霜降一到，眼瞅着便是冬了/我把一头牛往山坡上一轰/扛一把大镐/转悠得丘陵，就愈发小了/“扑哧”，镐头陷进三尺/我趔趄了又趔趄，就乐了：/可能刨出一小块好地。/把两只大鞋子脱掉/大脚丫子来回踩，那个脚窝子/可盛下两碗水：暄、透/蹲下起来，起来蹲下/我抓一把土攥成一个蛋/狠憋一口气，一吹，土散了：/“正经好地，种啥长啥。”/丘陵山地寸土寸金/我决定还种高粱/它扛风，扛旱，扛涝/小日子，就皮实”。什么叫小日子？诗人认为能够真正抓住的日子就是小日子。小日子的存在含义，就是人活着的存在证明。小日子虽然小，但是它却是幸福和快乐的洞天福地。三十亩土地又怎么？热炕头又怎么？高粱又怎么？我想慵常就慵常，我想平静就可以平静，只要用有了小日子，没有什么不可以满足的。这不是说明诗人的胃口小了，而是诗人的内心世界大了。

三

张凡修是一个知道怎么热爱的诗人。热爱能够实现人生的价值，同时热爱更能够捕捉到生活的滋味。但热爱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如何去热爱万事万物，让我们在社会的大染缸当中塑造真身并不简单。首先我认为要内心有一个标杆和规则。通过这些标杆和规则去约束自己的行为。让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围绕在这个中心周围。当然，这不是一种中规中矩处事方式，而是与仁义、道德等等五千年文化传承有关的品质。诗人在这方面做得很好，他不仅仅自己做得好，还把这种好试图传承给下一代，以及更多的人。他在诗歌《与子书》当中很好的表达了这种思想。“我什么都可以交出。唯独 /这所老房子，不能给你/——就在这儿养老啦 /这是当年你母亲我俩/脱了六天泥坯，偷大队十五棵柳树/自家稻草，自家高粱秫秸，自家高粱米饭/请四人帮工建起来的：/九米六长，五米六宽，两米八高/前后檐三七，俩房山四八/冬暖。夏凉。/孙子就搁这儿，我们抚养/上学你母亲送，放学我负责接/这房子与泥土相连，地气重/孩子不爱闹毛病。/我们腿脚都利索，但不愿踏进你的楼房/实在不忍心那个布袋套在鞋子上/去一趟，连印痕/都不曾留下 ”。首先他异常坚定的告诉我们什么都可以交出，但是唯独这栋老房子不能够交出。为什么呢？因为这栋老房子代表的正是他的热爱。热爱只能够传承，热爱不能够给予和抛弃。同时他也在强调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热爱，但是有些本质的热爱我们不能够抛弃和忽视。可以说，诗人的热爱是很有自己特色的，它有自己的来源和去处。但并不说明不适合我们。反而那种创造、发现和追求非常适合我们，而且是我们必须要掌握和具备的生存元素。诗人其实已经感觉到了每个人的热爱是不同的，他有着本能的担忧和困惑。这种感触正是社会日益发展所带来的现状。所以说，他才会在儿子的新房和自己的老房，以及孙子的抚养当中有着明确的态度。但是，他仿佛捕捉到了一丝难以抵抗的存在事实。于是，他开始忧虑。但是他并不顺从，而是沉默的坚持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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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鸣

诗与评俱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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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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