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行囊（组诗）

高山松

秋天的行囊（组诗）
文/高山松
◎老屋门前的银杏
老屋已经够老了，老屋门前的银杏
比老屋更老，凤凰在上面筑过巢
恐龙在下面乘过凉，所谓的唐诗宋词
都是树上飘下的叶子，盖在老屋的屋顶
老屋越来越矮，银杏越来越高
把乌云戳破，阳光漏下来
乡愁跟着漏下来，银杏的影子越拉越长
比你走过的路还长，走到天涯
走到海角，怎么也走不出
银杏和老屋的阴影，老屋的院子
把银杏围在外面，一截沧桑的记忆
老屋实在装不下了，老屋还要为自己
预备一副寿材
◎雾霾里的天鹅
天鹅躲在秋天的雾霾里，唱出的天歌
谁又能够听懂，你说是进行曲
菊花说是摇篮曲，秋天的离歌很长
比渡船的汽笛更长，走不出秋天的迷雾
你的离愁比秋水更长，东篱围不住的菊花
越来越黄，比老年人的眼珠更黄
再黄的眼珠也看不透迷雾，黑夜把标记
标在天鹅的头上，标在天鹅的翅膀上
抖也抖不掉的夜色，比秋天的色彩更加深沉
浓墨无须重彩，让这些纯粹的天鹅
作为秋天的污点证人，是不是太残酷
会不会勉为其难，采菊人都到哪里去了
把明日黄花顶在头上，就不怕天鹅的嘴巴
把春天的谎言啄破
◎两只黄鹂鸣翠柳
的确有两只黄鹂，一只挂在
秋天的枝头，另外的一只
怎么会那么霸道，难道是冬天的使者
等得不耐烦了，把秋天赶下枝头
就可以独享秋天的果实，雾里的黄花
越来越朦胧，秋天和冬天的界线
全都被迷雾遮住，两只黄鹂鸣不出翠柳
两只黄鹂只能把雪花唤醒，一条柳枝
承受不住季节的重托，越来越弯曲
比父亲的脊梁还弯，季节在光影里沉浮
鸟翅扇出的风，化作一个漩涡
轮回的路径，比一片羽毛
更加清晰，你真不明白
季节交接的仪式，为什么要嘴对着嘴
为什么要把对方的羽毛
全部啄光
◎沙漠上的骆驼
我细数了一下，行走在沙漠上的骆驼
正好有八只，而你的命运中
也只有八个字，你把这八个字
藏到骆驼的驼峰里，骆驼把秋色驮走
驮到沙漠的顶点，秋色比沙漠更加空旷
云朵走失了，再也无法聚集
沙漠里只有沙丘，是你日积月累
攒下来的心事，沙漠里不会有雨露
你不用担心心事会发芽，秋天的尸骨
在这里也会风干，骆驼风已经刮过
没有刮掉你的骨髓，你刮骨疗伤的阴谋
再也无法得逞，你站在沙丘上等待
等待一只南飞的大雁，把你带进
大写的人字摆出的方阵
◎秋天的行囊
一头挂着吊桶，一头装着粮食
把秋天的行囊挑在刻肩上，你的心里
并不踏实，秋天的台阶被落叶盖住
你走在虚无的山道，菩提叶已经泛黄
没有谁可以渡你，你要沉下去
独辟一条蹊径，你要把秋天的苦难
统统挑出这座庭院，你的头上没有光环
迷雾在你的身后起伏，你是从老屋的阴影里
对着阳光走出来的，缉捕你的公文
已贴在墙上，好在有一点绿色
点缀在路的边缘，让你不至于过早地
跨出季节划定的界线，雪花在前面等你
从迷雾走进虚无，你也不会放弃
秋天托付给你的行囊
2013.12.21

079 ㄧ ㄧ ㄧ

张义和

秋天的台阶被落叶盖住
你走在虚无的山道，菩提叶已经泛黄
没有谁可以渡你

519 ↓ ↓ ↓

山青秀兰

所谓的唐诗宋词
都是树上飘下的叶子，盖在老屋的屋顶{:soso_e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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