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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妈妈一家 历史的长河总是给我们留下很多的思索。 在我们的生活中,总有一些微不足道的人和事,给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小时候我们家住重庆渝中区二府衙街,是私人的房子在二楼,我在那里出生长大,到了中学一年级才搬家离开,记得月租是2元。房子能从瓦缝中看到天,那时的天空很蓝很蓝,我很喜欢在窗前眺望蓝蓝的天空和飘浮的白云。 房子窗户下的后街住着张鸡蛋、李烧饼……一听名字就知道他们的职业。一大早,就能听到粗俗的大呼小叫的声音,念生意经的,吵小孩子不听话的。我家进出的前街住着各式各样的人,有船员、公司职员、裁缝、还有专门做死人衣帽的…… 在我记事时,就对一家姓车的街坊很关注,我从没有和车伯伯说过一句话,连招呼都没有过。车妈妈姓什么也不知道,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她和母亲在一起聊天,我去了,她给李子我吃。因和我母亲关系好,她比我母亲大几岁,我亲热的叫她车妈妈,他们有二个儿子,都比我大,现在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不过那时不和男生玩,也从不和他们说话。 车妈妈长得文静漂亮,三十来岁,姣好的身材,上面穿着大襟的半衫,朴素干净。她摆着一个小摊,记得是修锁配钥匙的。可能是生活的压力吧,车妈妈说话总是细声细气,显得没有底气,也不在人多的地方出现。据母亲说,车妈妈原来是大家小姐,读过书,我母亲也上过高小,在解放初期,也算是有文化的人了。那时很多人不识字呢。这也是她们聊得来的原因吧。 车伯伯当时的工作是拉粪车。那时家家户户都没有厕所,到了傍晚有人挑着粪桶高声叫道:“倒桶罗”。各家的大姑子小媳妇就把马桶提出来倒在粪桶里,然后就是一阵刷马桶的声音。收粪的挑去倒在粪车里,粪车再由车夫拉到粪码头,装载到农村去,车伯伯就是拉粪车的车夫。 车伯伯长得高大匀称,皮肤很白,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应该是很帅气和有气质的,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我看到过他在街上健步如飞的拉着粪车跑,也透着一股阳刚之美。 只有在夏天才能常常看到车伯伯,车伯伯拉完了粪车洗完澡就在他家门口的竹凉椅上,摇着蒲扇休息,上身光胴胴,下面穿一条有点长的阴丹兰布的内裤,身上被太阳晒出来的背心印,露出白晰的皮肤。他从来不和外人接触,也没有朋友,只是认真的做好自己的那份工作,听母亲说车伯伯家里解放前很有钱。我那时七八岁吧,也说不出什么原因,对车伯伯很好奇也很关注。不敢去和他说话,只远远的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观察他。 看不出他的表情是开心还是忧伤,只感觉平静平和,偶尔和他对上了眼,他也没有关注和对视我,一扫而过。 在我初中一年级时就搬家了,后来又听说,车家的两个哥哥也当了知青。 在社会动荡和大变革的后几十年里,拉粪车的职业早就不存在了,不知道他们一家人是否能踏着时代的脉搏改善了自己的生存状况,与我同时代的两位车哥哥生活幸福快乐吗?车伯伯和车妈妈他们都是八、九十岁的人了,他们还健在吗? 祝愿好人一生平安! 2011年12月3日初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