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飞的蜻蜓（组诗）

杨士鹏

低飞的蜻蜓（组诗）
文/杨士鹏

古黄河岸边一片寂静。风声止于
暴雨后的闷热。
许多低飞的昆虫，是蜻蜓
它们无论雌雄
在夕阳西下的傍晚，在一片片树荫周围
有的还在静默的河面上，围绕
几株水中植物
振动着自己银色的翅膀

根本看不见，它们多么用力，多么
辛劳。
飞翔在此时此刻没有一丝回响。夜幕
降临以后
才知道这些蜻蜓的归宿，是多么地不值一提


还与蜻蜓有关

它们在眼前不断萦绕，快要撞到
脸上，又断然飞离而去
它们总是预测着一场大雨来临，从来
没有失算过
即使天黑了下来，它们不再有生命的征兆
看不到第二个晴天
但它们还会繁衍自己的后代，几度
飞行。在离湖面小半截高的地方
找到自己停留休憩的家


一些鸟鸣落在监墙上

半夜暴雨以后，晴天的早晨
听见一些清脆的鸟鸣，落在监墙上
与黑色的电网交织着
雨水洗刷过的水泥地面亮堂堂的，折射
一缕缕晨光，纯粹中透着幽静
仿佛一夜之间，换了这片阴晦的天地

层层铁门、铁窗不再冰冷，反而沾着
未干雨水散发的光
关在最里面的人，耳朵忽然变得
更加灵敏起来
一群鸟儿振动翅膀，鸣叫着飞过
他们的头顶


在一座寺庙外徘徊

还是雨后的时辰，还是缓缓步行
穿过河岸向西，再向南
这里只有一座寺庙，香火味道
十分清淡
徘徊了几个早晨，犹豫了很多次
都没有勇气跨越那道门坎
约三十厘米高，却像一堵无欲望的矮墙
阻挡了
欲言又止，蹒跚不止的脚步


巡视的夜，满仓

凌晨三点过半，就能听到
监舍后院，养鸡场起伏的鸡叫
比这些鸡起的更早的人，甚至还
没有睡过

围着满仓的监舍走动，并没有
收获的那种喜悦，更没有
像农民那样，发现一些饱满的谷粒
藏匿在，号仓的某个角落里

克服了疲惫不堪，还要不停地
转圈，数数
去发现一些违规的蛛丝马迹。
被迫
听见一些没心肺的家伙，把自己的
鼾声
交付给剩余的夜

松雪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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