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秋天（组诗6—10）

高山松

一个人的秋天（组诗6—10）

文/高山松

6、握紧整个秋天

一个人的秋天，你已经一无所有
把整个秋天握紧，你或许还能抓住
黄昏的余韵，流云拐跑了秋风
向日葵不再向日，用落叶把一个季节
垫得再高，你也无法逃出深渊
高天在继续上升，你在继续沦陷
你把你和秋天的距离，拉得越来越长
夏天投射的影子，再也不能抵达
用影子撑起一轮圆月，你就撑起了
一把筛子，你的心事怎么筛选
也筛不出几粒红豆，就算硕果仅存
也不要种在南国，南国的红豆已经发芽
你不想枯萎，就把秋天握得更紧
握出秋雨，浇灌你的心田

7、秋天没有你的影子

秋天没有你的影子，你一个人的秋天
逃到哪里去了，你跟秋天若即若离
一片落叶，把你隔在了秋天背面
把根扎下去，把整个地球扎透
把中秋的圆月扎透，把微凉的光阴
也扎出一个窟窿，你的藤蔓无处不在
把秋风和明月捆在一起，把影子和传说
捆在一起，把人情冷暖和世象虚无
也捆在一起，纠结成一根红线
月老就可以下岗了，你说无为而治
世事无章可循，影子都找不到了
你还怎么拥抱秋天，掉在水中的月儿
也可以用竹篮打上来，镜里的菊花
怎么可以随便枯萎

8、苔藓与落叶并排

苔藓与落叶并排，你又失去了
一席之地，你想插足进来
你想鸠占鹊巢，把整个秋天
据为已有，小心在苔藓上滑倒
小心被落叶埋葬，你的野心比秋天更大
风筝失去翅膀，汽球也在浮云上搁浅
神十飞出了秋天，也会在冬天降落
驾鹤西去，不知能不能抵达西天
西天的明月，比家乡的圆吗
能不能做成风火轮，天马行空的感觉
比流星更爽，谁在落叶下面许愿
谁在树荫下面乘凉，卿卿我我
说出的悄悄话，不要被秋风听见
一个人的秋天里，你可以把苔藓和落叶
一起拥入怀中

9、你是你的导演和观众

秋天这一场戏，是你导演的
秋风和落叶，都是你的主要演员
偶尔请明月友情客串一下，你所付出的
代价太大，别把秋雨当成跑龙套的
他是菊花和桂花的经纪人，高粱已红
棉花正白，金黄的稻子里裹着
你的几多辛酸，在你一个人的秋天
当然只有你一个观众，你写给秋天的诗句
也只有你一个读者，你硬要把落叶
装订成一本诗集，书号找谁去买
你不是明星，写出日子加月子的合集
也只是一轮明月，挂在树梢
供你照明之用，一旦明月耍起大牌
你的戏便可剧终，你与秋天牵手
彼此互相谢幕

10、秋天注定细雨绵绵

一个人的秋天，细雨绵绵
早已成为一种习惯，包括流星
包括飞蛾，你已经成为众矢之的
还有横飞的唾沫，都是滋润你发芽的
一滴甘露，你久旱的心田
早已萎靡不振，比向日葵的头颅
压得更低，你在寻找一条蚯蚓
你还要向萤火虫借光，向秋天的棉铃虫
学习抗毒的本领，飞机洒下的农药
比细雨更细，你要从中吸取营养
把秋天喂得更壮，秋天是你一个人的季节
秋天老了，你便更老，千万不要让
秋天在细雨中淹死

2013.9.8

杨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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娓娓道来，很有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