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法领略我的乡愁(组诗)

赵华奎

你无法领略我的乡愁(组诗)
文/赵华奎

◎秋菊

一株秋菊守着阳台
几片绿叶，几只骨朵，挽留不住清秋
风一吹
树叶纷纷离家出走

秋声慢。菊花开得更慢
你在等一片金黄，弥漫故乡的田野
又见菊花台坐在一句歌词里
被一个人唱成满地愁伤

愁伤尽可挥去
它们纷纷举高头颅，张望着一轮艳阳
你却放低目光
像歇鸣的秋虫，探着双手，刨土追香

你也在等几朵菊瓣走进一杯水
从瞬间的沸腾中获取弥久安慰

◎一个人的天空

一个人的天空偏爱留白
偶尔有鸟群经过，落下一粒粒倒影
如同来往的行人
在深浅不一的脚印里，寻找失踪的自己

白云是这片天空豢养的孩子
越过任性的青春期
用同一双眼睛瞰视土地，识破草木荣枯
一句雷声
就能够怂恿它们降下一场雨

飞机在既定的航线上南下或北上
载着一朵又一朵难以揣测的梦想，远行
也像一把铁犁
很轻易地就将天空犁成两半
一半是悲欢离合，一半是阴晴圆缺

如果给想象披上一身囚衣
一个人必然会陷入更空更蓝的孤寂
好比一滴泪注进大海
被无边的咸味，瞬间吮吸或溶解

◎你无法领略我的乡愁

用一根干瘦的木柴
作为烟火延续的意义，或驾着故土风情
在异乡的城市里漂泊
我的背囊里，尽是你无法领略的乡愁

这个夏日，丰沛的雨水让南方更加葱郁
也将大地纠缠得更加疲惫不堪
龙眼还悬在树上盘算着归期
果皮上滑落的雨滴
是它们难以阻止的泪水

林间飞鸟，都躲在他人的屋檐下
用人们听不懂的乡音，谈天说地
墙角处，新结的蛛网
又为日月添上一道浅浅的皱纹

我将灵魂搬离身体
停在天台上，看楼群与树林争夺领地
或者像流云
飞越千山万水，抵达炊烟缭绕的乡村
2019.07.04

松雪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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