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图人生（81）

子归

文/子归
八十一、克制住乡愁
村庄消逝那天
小树最早活埋
一棵老树破砍下头颅
它居然敢抵制屠伐的钢刀
有人提议剖开它的身体
有人提议拖到城市去游街示众
身子还是被五花大绑
树杆勒出了许多伤口
急忙送它上路
车轮辗过的是村庄的几段辉煌
建村最早，致富最快，和谐最好
希冀在脚下生根
拔起来就喊疼痛
村庄随着山影晃动
擦拭着流出的泪花
目送老树到达城市中央
引来高大楼群的围观嘲笑
钢筋水泥的发威
有一种呛人味道
这里就是安顿老树的归宿
它必须学会忍耐
学会怒而不发
才不会徒死于愁
隐埋农转城的身份
陪着城市雕塑
守住十字路口
听少妇美女说减肥
听城市精英谈人生
听达官贵人讲素养
听骚人墨客提诉求
在汽笛尖叫中
用叶子遮住挫伤的灵魂
尽量克制乡愁
不让它在城市成为洪水猛兽
2014.3.14.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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