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活着

姜静玮

父亲活着

在丧堂里，当孝歌有气无力地唱着的时候
当孝歌唱得津津有味的时候
父亲就在听歌人的嘴里活着
听歌人在我耳畔啧啧地说
你的父亲，在丧堂里
可以把孝歌唱到半夜
声板很好，寨子里没有谁
能跟他相媲美

只有在这时，在孝歌唱不下去的时候
父亲就活在了
听歌人的心里

弟弟说，我们几兄弟
谁也赶不上父亲
我沉思良久
我们赶不上父亲的
是他的口才，以及他满腹经纶的
山歌、孝歌，以及
这些歌谣与乡土气息的零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