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运河边（散文诗二章）

柳思人

家在运河边（散文诗二章）

文/柳思人

    网之纲。船之魂。

    运河，穿过我的眼眸，一泓秀水从清澈走到浑浊，不知历经了多少年的风风雨雨。

    那只船，悄然走过四季。走出了雪的洁白，花的芬芳，蜂的忙碌，蝉的吟唱，以及虹的七彩霓裳。

    年复一年。我是漏网之鱼。一同漏网的还有柳思那一个水晶晶的月亮。

    一个猛子凫过我的童年，凫过与我的童年一起拔节的船歌，凫过在船歌里打错节拍的橹声。

    麦楞沟连太湖，运河是通向罗马的门。

    打开一扇心门，梳理一段“无船路不通”的情感，水的意志一夜坚韧。

  逢山开路路成网，遇水搭桥桥为梁。

    思想上了高速路。

    水乡脱下直筒裤穿上了喇叭裤灯笼裤，继而又脱下喇叭裤灯笼裤穿上了五分六分七分裤。量体裁衣，目光紧身，陈规瘦身，观念转身，盘算合身。

    打开拦水的闸门，解脱系船的缆绳。

    水乡有的是深深浅浅的河流，河里有点是大大小小的石头，水摸着石头走，一路向东。

    日出东方。心里走船，顺风顺水。

    立在船头撒网，用一注目光撑篙，鸬鹚拐过历史长河里的石拱桥，继续追赶逃脱的鱼。

    我，不是在逃的最后一尾。

    一只船开始做梦。一支橹在运河的睛明穴上一橹一橹的挤按，柳思耳聪目明。

    （2014-05-10 11：07）

移山

    山是假山，石是真石。

    要移走一座山，就算是假的，也非易事。

    从北大院挪到南操场，用脚步一步一步丈量，最多是一个水漂的路程。二十来吨的太湖石，瘦骨嶙峋。

    愚公早走了，但他的子孙们还在，子孙们的智慧和创意还在。抢先用手机拍一张照片，四月乘五月的像数，蛙声一样清晰，山的底蕴很精深，老谋深算的样子，很神气，“山高人为峰”的傲慢，很逼真。

    有人用记号笔给面石编上了号，丁是丁卯是卯，生怕移山后变了腔调，不接地气。

    显然，他们是想让上面的石头一成不变地永远坐在上面，让底下的石头永世不得翻身，并以最诡秘、最狰狞的一面示人。

    山终于被挖塌了，真的。

    挖掘机的口气很大，老货车的肚量却很小。从初一兜到十五，一个大圈子载回了一个小便宜。

    挪一个位置，假山真不了。天上掉下一个馅饼来，不掏钱，不捡白不捡，捡了是累赘。鼻孔深眼睛浅，头发短见识更短，老认为给石头画一只樱桃小嘴，定能说一口普通话，嗲声嗲气。

    一堆太湖石倒在正道上，路伤痕累累。

    风，与石头同岁，堆起来还是风。

    邀人八卦一块新地，把老石叠起来。把有头有脸的石头镶在顶上，把有鼻子有眼的石头砌在正面，再把不成器的石头埋在肚里或垒在背面，春天修旧如旧。

    山，立起来了，尽管它还是假的。

    移走一座门前的山容易；移走一座心里的山难，不管是真是假。

（2014-05-10 22：26）

简介：

    柳思人，本名陆顺发，男，1958年11月生，小学语文教师，浙江湖州人。有诗文发表于《长江诗歌》《青年与社会》《营口晚报》《现代作家文学》《辽河诗词》《月亮诗刊》《新诗大观》《大众》《诗潮》《新诗人》《营口诗歌》等纸媒网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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