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秋天（组诗41—45）

高山松

一个人的秋天（组诗41—45）
文/高山松
41、落叶是秋天的通行证
一片落叶，不仅仅只是一枚书签
还是秋天的通行证，手持一片落叶
你就拥有了整个秋天，就能轻易
穿越秋天的内核，秋天的寒霜
不能把你冻结，秋天的月光
也不能把你覆盖，用露珠作为点缀
你也显得珠光宝气，手持通行证的人
都是秋天的绅士，都是秋天的良民
秋天的城池，不会把你围上
你应该还有很多自由，都是用落叶
换来的，玉门关也可能通过
南天门也可以上得，龙王的王宫
也可以自由出入，不知鬼门关
能否顺利敲开
42、秋月在大雁的翅膀上滑翔
大雁越飞越远，一字和人字
都消失在秋天的云层，秋月漏不下来
在大雁的翅膀上练习滑翔，关外的月色
便有了油光水滑的外表，扑朔迷离
让风沙迷住了眼睛，那时的菊花
又重新开放，那时的诺言
又躲到哪里去了，一个人的秋天
可以了无牵挂，跨过两条河流
你的鞋都不会打湿，翻过两座高山
找到与月光约会的地点，在脚下
垫上厚厚的落叶，你才能浮上苦海
在记忆的表层，测量秋月的体温
大雁的翅膀张得够开，完全可以作为
你逃离的降落伞
43、秋天也会弯腰
红高粱熟透了，秋天也熟透了
熟透的秋天也会弯腰，秋天的腰身
并不高贵，我的腰连着秋天
随秋天一起弯下，腰椎间盘突出
是迟早的事，跟气节无关
腰弯下去不会折断，那五斗米
不是秋天的施舍，是我用整个夏天
换来的，走过春又走过夏
你的确太累了，你肩上的担子
越来越重，把你的腰压弯
把秋天的腰压弯，沉甸甸的秋天
何时才能卸下重担，卸下肩头
又提到手上，还是放手吧
秋天正好适合放手
44、秋月在蝉鸣里搁浅
有秋水就必有长天，长天太长
秋水太短，不协调的比例
让秋月在蝉鸣里搁浅，三峡的纤夫
已经隐到季节深处，无论顺流还是逆流
你都无法摆脱，夏天已经走失，秋天
也只剩一条尾巴，眼看就到季节的拐角
搁浅的记忆将如何拐出，一条胡同
用落叶铺成，落叶不会抬高水位
都说年华似水，年华又怎么能
将蝉鸣淹没，秋月是蝉鸣唤醒的
你把蝉鸣当成晨钟，当成暮鼓
敲醒无边的风月，一朵菊花
也在蝉鸣里一再搁浅，秋月可以
驶进云海，而一朵菊花呢
难道指望蝉鸣渡你
45、大雁在秋天一筹莫展
秋天的诗行，是大雁写下来的
太过潦草，太过空旷，在空旷的诗意里
大雁也一筹莫展，远去的呢喃
是未了的心愿，有内疚
也有感叹，排出一字和人字
给你更多的暗示，难道这个秋天
真的是你一个人的，拥着一朵菊花
慢慢变老，菊花也会憔悴
你感冒发烧，也会把秋天烫伤
秋天的病是你传染的，你成了秋天的
罪魁祸首，你说都是月亮惹的祸
月亮又与你何干，赶紧给秋天
发个短信，就说你已走出了
秋天的空旷，乌云塞满了
你的前路
2013.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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