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秋天（组诗51—55）

高山松

一个人的秋天（组诗51—55）
文/高山松
51、把饥饿的秋天判给菊花
秋天是饥饿的，把你收获的果实
全部吞噬，让你一个人的秋天
瘦得皮包骨头，你老了
再也没有能力养活，那就把秋天
判给菊花吧，让菊花的花瓣
连着秋天的脐带，菊花用花蕊
来探测季节的秘密，来诊断
秋天的病情，秋天的病情羞于启齿
秋天的灵魂羞于启齿，一轮秋月
躲到白云后面，把一阵秋风推到前面
秋雨是你流下的眼泪，忏悔的心
止不住颤抖，那就让你们
相依为命，让饥饿的秋天搂着菊花
彼此互为因果
52、把秋天用诗句凉拌
一个人的秋天，适合小炒
然后凉拌，用你写给秋天的诗句
这是必不可少的佐料，凉拌的秋天
一定会缩水，缩水后的秋天
一定会比菊花更瘦，可以从季节的缝隙
实现穿越，落叶拒绝了大雁的邀请
落叶归根了，回到了阔别已久的
快乐老家，别把秋风当成扫帚
他的洁癖无可救药，会把你的记忆
全部打扫干净，你刚刚说出的悄悄话
转眼就会无影无踪，把秋天的诗句
写在月亮之上，也会被这块橡皮
轻易擦去，只剩一轮秋月
孤零零地挂在天上
53、用咖啡浇灌秋月
你是秋天的诗人，在你写给秋天的诗中
可以提炼咖啡，用咖啡浇灌出的秋月
就有了咖啡的色彩，咖啡的气息
也无孔不入，秋天的故事很长
比秋水长天更长，你放飞出的孤鹜
怎么也飞不到尽头，多么好的一帘幽梦
你怎么舍得流放，用一丝寒凉
轻轻敲响秋天的大门，传出的声音
不脆也不哑，刚好能够唤醒候鸟
唤醒中秋的月亮，眼看就到秋分了
与秋天分手，与秋月分手
咖啡浇灌过的秋月，还有美酒的味道
是清醒还是沉醉，全在你的一念
一念是诗，一念是空
54、秋水里游动的一尾鱼
你是秋水里游动的一尾鱼，是什么鱼
我不记得了，应该不是娃娃鱼
应该不是美人鱼，让秋水流进银河
你启动了南水北调工程？龙门如何跳过
被太多的水草绊住，你早已身不由已
秋蝉在老屋的院子里，帮你锯掉了
那棵柳树，让秋月不可能
搁上你的柳梢，你和秋天的一纸约定
便成了一片落叶，悄悄飘落下来
尘埃都没惊起，就像这一尾鱼
悄悄从银河里游出，悄悄从秋水中
游离出来，游进老屋厅堂上面
挂着的那个黑色镜框
55、秋天从银河坠落
你以为秋天是一片落叶，还可以
从银河坠落，顺着流星的轨迹
划出优美的弧线，春夏留下的顽疾
秋天不堪承受，蒲公英的寄语
你就可以视而不见，你还有多少
不可告人的苦衷，对着中秋的明月
举杯表白吧，让时光回到唐朝
让李白与你对饮，让你拖长的影子
伏在诗仙佝偻的背上，历史开始浓缩
菊花开始凋谢，天空下起的花瓣雨
比流星雨更加壮观，记忆太沉了
你许下的愿望也会坠落，砸一个大坑
正好适合把你埋葬
2013.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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