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怀个宇宙

子归

文/子归
那时候，我不知启迪的含意
一只大手把我按在海里
反复呛水，反复受孕
我终于明白
生命的快感缺不了辛咸
辛咸成水，并不会溺水身亡
但是，从此知道
苦难比人生还长
一些智者告诉我
必须征服人生的傲慢
困惑时，我稍稍感觉憋尿
苦难象一颗尿结石
希望从膀胱中排掉
有人将我反挂在桫椤树上
看灵魂在风中打秋千
雕刻上几行甲骨文
有的是，戴着面罩的大象
还有的，象喂不饱的阎王
乞食如眼仁与日月旋转
反射出剥刀的寒光
我太早发现隐蔽的可怜
用一片遮羞的落叶
送给它，接住几粒
眼泪熬成的盐巴
我的心肠软了又软
请求所有饥馑的人，与非人
你把我活剐了吧
尽管我腹中还有
待产的婴儿
不是你，我无法选择他
在春天里临盆
仅缺的是婴儿衣裳
他因你而降临
迎着你布下的寒霜
来时，一阵撕天惊雷
划开我几千年的创痛
留在苍凉的旷野中
无性繁育的儿子
一直围绕着一个磁场
你说是魔就是魔
你说是宝就是宝
在万国风烟骤起的时候
提着盘古的灯笼
念念不忘回家的路程
血脉张扬，在刀刃上蠕动
才智盘踞在沧海浪尖之上
只要切开一道口子
涌起的波浪
全是带咸的血浆
你们不要担心，孩子
在腹中受困煎熬
一旦冲出子宫
就会带着炽热的愿望
象千万处岩浆迸发
将世界熔化为一个理想
包括你们手上的快刀
从此，我的心脏也会加速跳动
在似醉非醉之间
埋葬混沌的光线
把天上的流云变成乳房
母乳一个伟大的纪元
掩面哭啼的烟雨红尘
可能慢慢会擦笑
由它在内脏中
癫狂，焚烧，然后爆炸
一个新的宇宙
又可仰望星移斗转
把全部不该有的味道
淹得只剩一具风影
2014．10．8．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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