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我的心很乱（外三首）

水碧山青

春天，我的心很乱（外三首）
我并非一个弱女子，在弄巷流连
被一个盯梢的小子穷追不放
我抖出宽大的衣衫，于弄巷飘荡
让那双紧追的目光瘫痪在地
弄巷的风儿，很窄，很瘦
最后，幻化成一绺影子
那只影子继而幻化，一茎绿
我的眼里抱住那枚绿，一直往前走
恰好踩在春天的脖子上
          倾诉的雨滴
这场雨，来得很急
以致于黄昏的岸边，聚集
一汪又一汪的水洼
檐口溜下那一串串水滴
连成线儿，那声音
像是从五线谱里跳出来的
春天的夜很短，母亲的心思很长
那盏还挂在壁上如豆的灯焰，依然
拉着午夜长长的针脚，鞋底
走过星月叨叨的絮语，以及
土地触碰雨滴的声音
        欠生活一个微笑
那爿言语的微温，依旧
焐热冬的脸庞，极细地
传来卅年后的意念，此刻
母亲抱住冬天的小火炉
于窗前，守着那片漫天而来
雪花的心跳
父亲的脚依然踩在生活的路上
肩头的那方口袋，枯瘦着心事
在风中，抖着岁月的风寒
孩子还小，母子的目光依旧
穿越那道风雪中的山岭，以及
拾级而上的喘息声，一步步
逼近母亲眼前饥饿的锅灶……
            冬的牙齿

一群北风抢尽了风头，占据
山峦和弄巷。檐口不知何时
长起一排洁白的冬的牙齿
那时，我很小，很想摸一摸
可够不着啊，于是拾起一根竹竿
站在檐口下，举起好奇与不满
敲打冬天
这个冬天是冰凉的，只因
那冰凌跌进我贴身的肌肤和头顶
那滋味，那感觉，冬天仿若就是一串拔凉拔凉的疼痛
那时，妈妈也站在檐下，离我稍远点
她没有骂我，也没有怪罪于冰凌
只是笑而不语。后来好长一段时间
我逃离了那样的冬天，以及
关于冬天冰凉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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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碧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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