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组诗》

风云舞

《母亲的乳房》
文/红叶
我的母亲太平凡了，不知该怎么描述
只能这样说，生我时她完成了
从女人到妈妈一生的转变
那时，她的乳房是圆的
像一对油光锃亮的葫芦
我慢慢吸走她身体的营养
现在，她的乳房是打了霜的茄子
曾经它是那么迷人
父亲反复抚摸，我反复吮吸，还有人反复窥探
后来，乳沟开始躲避别人目光的窥视
任由岁月的熨斗烫平
谁能知道，这里曾经耸立过一座双峰山
《把自己打包回家》
此刻，我要打包一切
包括一颗痣，那是母亲打到我心底的印记
包括一根发丝，那里有无数遗传基因
这些，都是母亲赠予的
就像一块土地，我只拥有使用权
现在必须把它重新翻耕，把野生的杂草从我身体里剔除
只留下母亲亲吻的地方
全部种满爱的种子，用乳汁浇灌
就可以在骨缝里生根，发芽
在夜里可以听见骨头吱吱作响
而我在一节节拔高
相信等母亲再见到我时必会大吃一惊：
哟，长成一颗高粱了，粒大饱满
味道还是那个味道
《母爱是圆的》
教室，食堂，寝室之间的路走过无数遍
始终在校园内兜兜转转，找不到通向家的入口
那是一个迷宫的入口
距离不过是从脚到心房的距离
有无数条血管可以抵达
一不小心，就会走到死胡同
到处贴着“此路不通”的路牌
我在追踪可以匹配的血型
血与血的融合就是通路，就像脐带
而现在被剪断，我只能跑道而行
开辟新大路，一样可以到达
因为我坚信，地球是圆的
母爱也一定是圆的

073 ㄋ ㄋ ㄋ

张义和

现在必须把它重新翻耕，把野生的杂草从我身体里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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