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是你咬碎的旧时光（外二首）

高山松

月光是你咬碎的旧时光（外二首）

文/高山松

◎月光是你咬碎的旧时光

你说中秋的圆月是一个苹果
那么月光一定就是你
咬碎的旧时光
月光生锈了
今年又镀了一层寒霜
把秋意盖在里面
往事便可以守口如瓶

吴刚伐桂的声音也被你咬碎了
作为治疗秋梦的药引
接引一珠昙花开放
需要多大的耐心
试图说服那两只蝴蝶
不要作茧自缚
不要与蜻蜓一起
同立小荷尖角

莲台渐渐隐入圆月
只剩满地的月光
被家乡池塘里的几支枯荷
苦苦撑着

◎用圆月刻一枚印鉴

据说用圆月刻一枚印鉴
盖在返乡的旧船票上
你就可以在梦中回到故乡
再也不用担心乡关何处
不用担心路上的荆棘
玉兔正在为你捣药
你索性把新伤旧疤全部展示
没有月光抚不平的伤痕

盖上圆月的印鉴
就确定了你的归宿
就确定了你乡愁的归宿
家乡的一缕炊烟
你便可以彻底戒掉

当过气的蝉声只剩一声叹息
你便可以把圆月这枚印鉴
盖成你最后行程上的标点符号

◎要到哪里才能找到柳梢

这个夜晚多么陌生
比李白的诗句还要晦涩
人约黄昏
要到哪里才能找到柳梢
柳笛已经枯萎
不知那年春天飞回的燕子
是否仍在屋檐底下筑巢

回家的小路都铺上了钢筋水泥
再也不怕天涯路断
珠江三角洲的蟹黄已摆上餐桌
如一朵菊花适时开放
只是不知小路上的钢筋水泥
能否撑起天上的那轮圆月
游子吃剩的月饼
能否用来填补
唐诗宋词中缺失的句子

2015.9.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