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姐姐一起走

墨艺

我扶姐姐一起走

      

零星的雨飘着。街头
清晨飘着霓虹灯的彩带
在晨雾中绕缠
缠绕路的也绕缠着我

北风南下，武汉冰凉
我随姊姊得病的消息而去
带着我的箱子
我在汉口坐动车进川入蜀

塔吊的臂从车窗外伸展
一座城被一栋栋高楼建筑
这城，谁能打开你心中的结
车厢的温暖已隐匿成了你的疾步

姊姊，那样的疾步是你的忧虑
你的忧虑是出头的椽子
你排行在四兄妹之首
你焦虑着父母的焦虑

那样的与母亲支撑起家的时光
姊姊，那样的你送走母亲的时光
你在责任与艰难中度过
度过煤炭的低价姊夫的下岗

那个转型时代的一家子人
那个让你低薪提前退休的年头
那个让千万产业工人阵痛的岁月
你走过来了，养育着小淼走过来

走过来了，你本可以安栖于川北
你本可以在向老之时尽情享受
你又焦虑于你的性格暴躁
于是，你成了未入佛寺的沙门尼

你早祈晚祷念佛诵经
你开启自己于佛家法门的智慧
超度父母在天的亡灵为兄妹们祈福
为自己“罪孽”的深重而忏悔深深

于是，你不舍得吃不舍得穿
你在法师的诱导下进佛校赠物捐钱
你捐的香火点亮了佛堂“师傅”们的“圣”途
你的生活却一步一步滑向低谷

谁愿去评说佛家法门的佛长理短
心中有佛心中有，心中无佛心中无
岂知世间的少林寺也入股成公司
公司的商品就是苦度众生们的信念

呜呼！悲悯之佛悯我姊姊吧
你不悯姊姊虔诚还悯那些欺世盗名之徒？
为什么世间越虔诚的人越受神愚弄？
佛啊！神啊！此时你们心居何处？

长歌当哭我虔诚的姊姊
命运叫你挂了一个专家号
我不哭！我不哭你恶与良的肿瘤
我们吃五谷哪里有不生百病
我们佛主心中坐一个小“矮”算什么？

生活有时候把我们打伤了让我们杵着拐杖走
曾经走过原野走过荷塘走过煤矿的路
还有与你一起曾走过那么多的幸福
我坐动车回成都来扶姐姐我们一起走
2015.11.23.上午10:14。22:37修改于四川绵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