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的味道

墨艺

一个年的味道

打开窗帘
夜灯仍亮在那儿
亮在锄握手茧的
那些劳作者们的心上

那些汉江上行驶的航船
南方的冬叶飘落
在隆隆的机器声里
还有那些覆盖在
冬青菜叶上的寒霜
提醒那些远行的人
那回到故乡的时节
已经来临

已经来临的仿佛是
我在窗前看见我
握锄的老父亲
我看见父亲紧握的锄把上
挑起母亲多病的担架
和病榻前
我们四个孩子的身影

打开窗帘
我不忍望向那盏灯
忽明忽暗的，还有
那些飘飞的落叶
那声汉江上鸣响的汽笛
我知道，那
落叶之上是冬霜
那冬霜之上是大地的银装
穿上那银装的就是我们的年

我越远越想走近你
我越走近你
越有一股酸楚，我的年
我的年，只不过是
父亲锄把上挑起我的行囊
我的年，只不过是母亲
在病榻前缝织我的衣衫
我的年，只不过是
我在回去的路上
父母早早地远去了

夜灯亮在那儿
亮在我故乡的云朵里
我知道那一片落叶的情怀
一个年的味道就是，回乡
2015.12.5.早晨8:27
于武汉吴家山